汴河桥(60)

作者:蚕丝如故 阅读记录

这只能证明他们有过往来,并不能证明是陆纯直指使蒲君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更不能说陆纯直命人杀害蒲君。

胡军巡大约也是这么想的,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开始搜查屋子。好歹要先证明,这间屋子就是蒲君的私宅。

这宅子若是其他人的,他们只怕会有麻烦。

众人在屋子里搜了一圈,发现值钱的东西不少,什么海外来的琉璃,西域的地毯,奢华的瓷器,玉雕的摆件。

自然还少不了田契,房契。

但这宅子的房契却写的不是蒲君的名字,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叫陈农。

胡军巡还疑惑:“这个陈农是何人?”

何东为他解惑,“就是蒲君,我这一路打听来,才知道他给自己起了个化名。”

周围的人都叫他陈大官人,跟陈农不就对上了吗?

“难怪寻不到他名下私产,原来用的是旁人的名字。说不定这户籍身份,用的也是旁人的。”

那老仆好歹只是磕破了头,被救治没多久便醒过来,只可惜是个又聋又哑的,更不识字,咿咿呀呀地比划着,众人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胡军巡无奈,只得让人先把他带回去。谁知才走出院子,从天而降一伙黑衣人,提着刀便冲来要索他们的命。

遇上这种情况,自然要狠狠反击。只是当胡军巡对上那些人,便知道糟糕。

这帮人下手狠毒,绝不是之前那几个毛贼能比的。

好些差役都被黑衣人打退,连胡军巡都受了伤。

偏偏此时,有人寻到空隙,一刀砍向何东。胡军巡瞧见,忙冲过去将黑衣人挡开,替何东挨一刀。

那一利刃砍在胡军巡背上,血都溅何东脸上。

胡军巡用力将人推开,反手挥刀伤了对方。

可那些人并不好惹,一个个下了死手,眼看着他们被赶回院子,院子里不知何时被撒了火油,他们被逼退回到院子,黑衣人便关好门,直接丢了火把进去。

这地方也不算是偏僻,打斗的动静,很快引起邻居的注意。可普通人哪敢惹这种麻烦,听见动静也不敢来看热闹。

倒是何东,趁乱逃出去,很快引着巡逻的士兵往这儿来,那些黑衣人见状,只能匆匆离开。

大火被发现的及时,周围的邻居害怕遇见打斗的,可大火若是烧起来,住在周围的他们也不也得被连累?

于是等巡逻的军队一吆喝,邻居们便提了水桶出来救火,不仅是害怕大火蔓延到自己家,更怕周围闹出人命来,此处成了凶宅,周围的人都住得不得安宁。

何东千辛万苦找到受重伤的胡军巡,心头感激不已,硬生生将他从火场里背出来。

可惜那看门的老仆从被一刀毙命,死在当场,其他人受伤的受伤,晕倒的晕倒,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几个毛贼也都毙命。

这件事情引得权知府破口大骂:“简直无法无天,就这么堂而皇之在大街上杀人,他们已经无目法纪到这种程度!”

胡军巡受伤,自然在家中养伤,他夫人见他这模样,眼泪掉了一堆又一堆,恨不得让他立刻换份差事。

最近实在是不吉利,三天两头受伤,好几次死里逃生,胡夫人夜里都睡不着觉。

焦大夫去看过,受的伤确实有点重,没有几个月养不好。

胡军巡也算是因公受伤,衙门自然要表示一二,给他一番抚恤。

寇推官见过人之后回来,便与权知府道:“这说明蒲君知道的事不少,手里的东西只怕也很重要,有人非要阻止我们查下去,越是如此,陈姑的案子,越是麻烦。”

权知府如何不知?

“那眼下怎么办?”

寇推官不急不忙:“无非两条路,一条么,敲死陈姑的案子,案子做实了,那陈姑如何来的,衙门里的人如何失职的,都能遮掩过去。只要判陈姑死刑,从并州到朝廷,都能轻松无碍。”

“另一条呢?”

“就是一路查下去,把这背后操纵一切的人,查个底朝天,管他是谁,一查到底。只是看眼下的情形,背后之人大约是你我都惹不起的。权知府,还需多思量。”

权知府被他这番话噎住,想起他侄女的事情,只觉得如鲠在喉。

前些日子自己还劝他斟酌一二,莫要冲动,惹了不该惹的人,会影响他的官位。

如今这事就落到自己头上,寇推官这番话听起来不舒坦,可理智去看,却句句在理,其中利害关系都说明白了。

权知府想着,自己若真要狠心,把陈姑的案子办成冤案,也不是不行。

不就一个草民,要收拾也并非难事。

可良心上过得去吗?

他坐在开封知府这个位置上,如此处事,对天下百姓而言又有何公道可言。

可往深处查,权知府也是为难。

这些人所作所为嚣张跋扈,其实也是警告他再查下去,定是危机重重。

凭他的位置,到时候能不能担得起这桩事儿?

寇推官也没有催促,事关自己都前程,哪个当官的能那么果断下决定?

胡军巡熬过高热,死里逃生,总算醒过来。焦大夫坐在床边,感慨万千:“你又一次死里逃生,真是命硬的很。”

胡军巡笑了笑:“老子的事还没办成,兄弟们会护着我的,可不能事情没办成,下去被他们嘲笑。”

焦大夫闻言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道:“剩下的日子,你还是安心养伤吧。”

第七十七章 心知肚明不说破,避火图里有线索

胡军巡想要起身反驳,焦大夫却将人摁回去。

“你急什么,我们要复仇,却不能白白丢了性命不是。难道忘记,当初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回来,是为了什么?你如今妻儿俱在,日子过的也算幸福安康,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你的这条命不是你自己的,是属于你妻儿的。老胡,听我一句劝,好好养伤。”

“可我若退了,你们怎么办?没有我的耳目,衙门里的事情谁与你们打探?”

焦大夫长叹一口气,让他宽心。“山人自有妙计,你到如今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他若在此地,定然也要来劝你。你与我们不同,我们孑然一身,这条命能舍则舍,可你的妻儿呢?”

世人皆有软肋,老胡心中存着一口气,一心想要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可面对妻儿,他一时满心愧疚,进退两难。

焦大夫拍拍他的肩头,弄得老胡疼痛的龇牙咧嘴,“你轻一些。”

“疼痛能让你清醒一些,莫要执拗。”

焦大夫说完这些话,便起身出去,到门口正好瞧见胡夫人,胡夫人似乎在等他。

焦大夫顿了顿,上前笑道,“胡夫人安心,老胡的伤势,安心养着便能痊愈。只是这段时间不能去衙门当差,劳烦夫人细心照料。”

胡夫人却抿了抿唇,焦大夫还没有想明白,就见她跪下来,朝焦大夫磕头。

焦大夫连忙将人扶起:“夫人这是做什么?”

胡夫人对他颇为感激,“我知道老胡有事瞒着我,你们不愿意说,我便不问。我也知道您为我们考量过,我代我们全家,谢谢焦大夫。”

具体什么事儿,两人谁都没说。焦大夫对上她感激的神情,明白这夫人是个心里有数的。

顿时内心愧疚异常,拿出一张药方,让她按方抓药,给老胡进补身体,脚步慌乱的离开。

焦大夫离开一两个时辰之后,何东却上门来。

胡军巡因为睡得太久,有些难受,正坐起身子来,打算找点事做。

胡夫人劝不住,给他丢了一本书,老胡看见那些文字,就觉得头皮发疼。

“这儿子看的书,你与我作甚。”

“你如今伤筋动骨的,总不能出去练武吧,我看你还是多读点书,学点道理是正经,省得一天天舞刀弄枪,净干蠢事。”

“你这婆娘,有这么说你家男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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