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111)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林珏也很委屈,为什么大哥能喝,轮到自己就喝不了?他把求救的目光,不断投向陈恒跟林如海。

这俩人倒好,一个心黑一个眼瞎。头并头凑在一处,一路从四书五经聊到桌上佳肴的来历。

……

……

“再过几个月,玉儿也要十一岁了。”

安顿好两个孩子休息,贾氏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摘下发上的珠饰,一边对着看书的林如海说道。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林如海听出妻子的话外音,就把书籍放下,走到贾氏身后,帮着她一起卸妆。

“夫人要是什么心事,何不说来给我听听。”

揣着明白装糊涂,贾氏心中嘀咕一句,侧过半边身子,拿眼瞪他,“你这个当爹的,可别说看不出玉儿的心思。”

林如海哈哈一笑,双手也不停,只柔声安慰道:“玉儿还小,再等几年,说不定想法就变了。”

“她自小就比同龄人聪慧,你也别老把她当个孩子看。”贾氏却摇摇头,在桌上支起一只手,托住下巴思索,良久,她问道,“你觉得恒儿怎么样?”

这问题可不好回答啊,林如海心思急速转动,轻咳几下,“夫人,觉得他怎么样?”

“性子、样貌、人品,样样都好。”贾氏话才说了半截,林如海已经替她补充道:“才学也是很不错的。”

贾氏又瞪他一眼,看着自家相公耍赖般的笑容,有气无力道:“倒叫你们三个合到一起去了。”

“夫妻同心,夫妻同心。”林如海哪里敢接这种话,他今晚还想好好睡个觉呢。

“只是恒儿家境终究差了些。”贾氏无奈的摇摇头,也不是她刻意挑剔。

贾氏自小就被父母当作掌上明珠,她贵为国公府的大小姐,又是独女又是幼女。不说万千宠爱在身,那也是见过真正的富贵生活。

她又只有黛玉这一个女儿,自然不希望她以后过的辛苦。

有真才实学的人,天底下多了去了。家世好的,那也是过江之鲫。

说句不夸张的,就玉儿这样的品性、才学,以后配个王公子弟那都是绰绰有余。

林如海是何人啊,他深知兵法精要,敌进我退,敌强我避的道理。也没正面回应贾氏的话,只把局势搅浑。

“那依夫人的说法,恒儿以后要娶个什么样的才好呢?”

“我又不是恒儿的长辈,怎么好商议他的婚事。”贾氏晒笑一声,不过还是思索起来。这次,她却想的更久,最后才无奈道。

“他要是没高中也就罢了,倘若真能高中,我要是他长辈,别说寻常的官家小姐,就是看中什么高门大户的爱女,我也得为他去求次亲。”

林如海笑笑,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多言。只宽慰着她,“玉儿有自己的福气,你既然知道这孩子聪慧,也该明白聪明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想法。”

贾氏也只好叹气点头,只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终究玉儿还小,现在回旋的余地也大。这年头,谁家挑女婿,都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

一般在女儿过了十一岁以后,就会开始暗中打听留意。

先相中几个如意的,然后再打听对方的家世内幕,看看男方家宅是否安宁,是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家。

等个一年半载,了解的差不多,大家真正知根知底,才是到了及笄后,安排男女双方巧遇相面的情节。

说是盲婚哑嫁,其实父母早在女儿出嫁前,就把对方的底细打听干净。

清清白白养大的女儿,总不能让她嫁到糟心地方去。

“夫君,还有一事,我得跟你商量。”贾氏突然出声。

林如海拉着妻子的手,两人一边朝着床头走,他一边问,“夫人想说什么?”

“明年玉儿也该学着管家了,我觉得学堂那边,她可以不用去了。”贾氏坐在床头,帮着林如海脱去外衣,规劝道,“她以后终究是要嫁人,为人妇、为人母。总不好一直懵懵懂懂,只知道诗词书画,谁家相公都不会如此娇惯她的。”

林如海难得皱起眉头,可一想到这是每个姑娘必须经历的过程,也只能无奈叹气。贾氏这个千金大小姐,嫁给他后不也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吗?

“等过完年,再跟她说吧。”

第一百零一章 逃难的人

九月二十六,又是天晴无雨的一天。

明日就是书院放假的日子,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

反正举行的是岁考,要头疼也是秀才公头疼,跟他们这些童生有什么关系。

时间越接近下午,大家等着下课的心就越急切。

金慎之见大家也没什么心思打棋谱,索性也就挥挥手,“都回去吧。”棋班的人欢呼一阵,就呼啸着跑出学堂。

他们出去刚好会经过画班的门口,得意洋洋的钱大有拉着陈恒,就冲薛蝌、江元白挤眉弄眼。

这真是把江元白气的够呛,又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选画画。

最终还是陈恒看不下去,将钱大有先拉回寝屋。

这次的假期只有三天,江元白不太方便回家,不过他已经跟钱大有约好,这段时间会去钱家暂住。

陈恒自然不用为这种事发愁,他只略微收拾下东西。跟钱大有打过一声招呼,就带着几本要用的书先行回家。

从书院里出来,他特意绕了一段路。想趁着时间早,再去瓜州渡口看一看。

金师下课早,此时还未到傍晚。天光倾泻在扬州城上,临街的房屋鳞次栉比的向远处铺开,街道的尽头,就是一处拱桥。

许是日头大,正有身姿曼妙的女子,撑伞站在桥上看风景。

陈恒注意到,有不少男子会在路过女子身侧后,小心翼翼的侧头看一眼。

他们觉得自己很小心,却被远处的陈恒看个清楚。

不过这些人也就只是这样看一看,便又笑闹着远去。

一艘小舟撑篙掠过桥洞,渔家唱晚,陈恒寻声而来,等他走到拱桥时。

撑伞的女子、高歌的渔舟都已远去。陈恒也不觉得意外,站在桥头,他反倒很享受这种宁静。

“小桥流水人家。”

马致远的诗句,若只念这一句,还是闲适的很。

“小郎,小郎,让一让,小心骡子。”有过路人这样喊着。

陈恒微微侧过身子,避让着驮货的骡子。它的主人朝着少年郎善意的笑笑,又牵着缰绳继续往桥下走去。

往前,再往前,走上两个拐角,离瓜州渡口也就不远了。原先设有路障的街道,正有几名官兵将其一点点挪走。

看来运粮是结束了?陈恒心情一展,步伐也轻快起来。等他赶到码头时候,已经有一艘客船慢慢停靠。

从里面涌出来的客人,如潮水般涌向附近的商铺。陈恒曾住过一次的客栈,门口正站着一脸激动的小二,用比往日更加卖力的声调揽客。

天知道,府衙封了渡口这么多天,他们少赚了多少钱。

陈恒在远处眺望着,一会看看波光粼粼的水面,一会观察起这些南来北往的旅客。

很快,他就注意到两个坐在茶铺内的男人,他们衣着织锦,看上去就十分名贵。身后还站着两个仆人。按说这样的人家,应该很注重仪态,可偏偏衣角、鞋底都带着显眼的污渍、泥巴。

加之他们神色疲倦,有浓重的黑眼圈,像是一口气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扬州城。

陈恒觉得很有意思,便悄无声息的摸到他们身边的位置,自己占了一个茶座。

“小二,来壶茶。”陈恒说过之后,就开始留心身后人的对话。

“李兄,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先说话的这个人,有很浓的北方口音。

“先去我二叔家睡一晚,看看他们家方不方便住人。”他的同伴喝过一口茶,“要是不行,我们就在扬州先租间屋子住着。”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急什么,怎么也得玩到春暖花开再说。就那边……让你回,你肯回?”当中的话,男子的声音压得特别低,陈恒实在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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