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215)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周氏忙点头,她虽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铜钱,泼水般的撒出去有些心疼。可又觉得大孙子的大喜事,花多少都是值得。

“放心,明天就准备好送过去。也是我们家不知道,没有提早准备。”

她这话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十分骄傲。再看家中其他人,脸上无不是高兴的很。陈清岳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极大的震撼。

他拉着陈寅道:“弟弟,我们也要用功读书了。以后要像大哥一样。”

陈寅的话,跟陈启一样,能少则少。见此,就回道:“二哥,我一直用功的很。”

好家伙,陈清岳当即傻了眼。

一家人又是笑做一团。顾氏跟李氏相互看了看,都觉得彼此的孩子童言童语,有趣得很。

陈恒笑过之后,就起身走到陈青的面前,对她笑道:“姐姐,再过几个月,就是弟弟要恭喜你了。”

“嗯。”陈青笑着不住点头,不时,就有眼泪浸在眼眶中,她又喜又哭道,“有个秀才弟弟背我出门,姐姐高兴的很。”

“哈哈哈哈。”陈丐山大笑,突然觉得搬家到扬州,也不全是坏事。起码,他们能亲眼见证孩子的荣光时刻。要是窝在山溪村,哪里有这番热闹可看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薛家宴

真是邪了门了,入泮仪式这日,竟然是个大晴天。要知道,从三月下旬开始,这雨下到六月才晴过七、八天。

这么少有的好天气,竟这么巧跟入泮仪式撞到一起,叫醒来的陈恒都很意外。他在房里略作收拾,洗漱一番就换上秀才服。这是件蓝杉开叉长袍,宽袖,在袖口和衣领、以及边角处有颜色更深一些的蓝边。

束发入冠,是的,成了秀才,不管年龄几何都可以戴儒冠了。儒冠前低后高,背面顶部还垂着一对软带。若是碰上长风满袖的天气,发带飘舞之际,好不飒爽。

最后整了整蓝色腰带,陈恒就带着信达下楼见家人。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陈恒的新装扮,让他本就出挑的气质更加不凡。一家人看的不住揉眼,一时都不敢相信,眼前俊秀神朗的孩子就是自家的泥猴子。

“哈哈哈哈。”陈丐山又开始大笑,反正他这两日笑容就没停过,陈恒也习惯了。

周氏知道这孩子今日还要去贡院游院吃宴,只在家里随便弄了点东西,给陈恒垫垫肚子,就将他推出去。

待陈恒走后一会,一家人才慌里慌张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今天难得碰上一个好天气,怎么可能放着孩子的大好事不去参加旁观。

他们悄悄的换好行头,带上便携的小板凳,就绕路往城西的贡院赶去。

准备给陈恒一个小小的惊喜。

……

……

这头的陈恒还在街上乱逛,入泮仪式从巳时才开始,现在过去还早呢。他的心态更加不急,一边垂着手四处看景,一边接受周遭行人投来的注目礼。

秀才服可不是随便穿的,你若是没有秀才功名就穿它。被官府知道,铁定是要吃一顿板子。路人看着陈恒身上崭新的衣服角料,就知道对方是本月刚中的秀才。待他走远,纷纷讨论起这小子是谁家的孩子。

陈恒脸皮厚归厚,一直让人这么瞧着,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忍不住稍稍加快脚步。赶到约定的城中地段时,早已停候在此的薛家马车,立即跳下一个下人。

“陈少爷,快请。我们大爷正在里面等你呢。”下人搬来一张木凳,嘴上还停不住,“恭喜陈少爷高中案首。”

“多谢,多谢。”陈恒笑着点头,提了提衣袍,踩着台阶步步而上。掀起帘子才钻进去,就看到一张欠揍的笑脸,在对着自己摇头晃脑。

“拜见案首。”薛蝌停下摇扇的手,嬉笑道,“难怪有诗云:即见君子,云胡不喜。今天一见陈郎,方知所言不虚。”

“去去去,少呱噪。”陈恒笑骂好友一声,作势就要转身下车,道,“你再这样,我可要下车啦。”

“别别别,好弟弟。”薛蝌赶忙拉住人,笑道,“要走,也把礼物带上再走。”

“还有礼物?”陈恒闻言大喜,他跟薛蝌的交情也不用推辞什么,直接一屁股坐下,“可是伯父伯母为我准备的贺礼?快快拿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物件。”

薛瑱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给薛蝌的同窗送些笔墨纸砚之物,也爱送书,很受陈恒等人的喜欢。

薛蝌风雅一笑,他的容貌本就出众,往日穿着更是华贵。同样的秀才服,穿在陈恒身上是风度翩翩。到了他身上……哎。

只能说:公子缘何落难至此,妾身尚有些许肮脏的臭银子,你快拿去换身行头。哎呀,怎么能脏了公子的手,让奴家塞你怀里。

陈恒写话本的瘾发作,一时在心中编排起好友一二。薛蝌可是半点不知,自顾自起身,朝着对面座位俯下身子。

只见他拉了拉袖子,从座位下的抽屉中拿出一个锦盒子,交到陈恒面前时,道:“这是我爹娘托妹妹选的礼物,你看看喜欢不。”

陈恒还没打开,已经很肯定道:“薛妹妹的眼光,那自然是没得说。”

得了便宜就卖乖,薛蝌听的窃笑不已。

待他翻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枚白玉腰椎,用根红绳编织缠绕。上串绳结,下悬流苏。在流苏跟玉佩中间,还有小大小的三枚绿珠子。

陈恒见识浅,识不得此物。只看晶莹剔透的白玉,以及上面雕刻出的鱼跃龙门图,就知道造价不菲。

“这也太贵重了。”陈恒很是吃惊,他以为盒子里只是毛笔等物。

薛蝌当即大笑,神神秘秘的凑上来,帮好友拿出腰坠时,又给陈恒解释道,“你不知道吧,我爹也就是个秀才。”

“啊?”陈恒大吃一惊,竟然没想到还有此事。

薛蝌示意好友先起身,自己动手给他佩戴,继续道:“可不是,我也是昨夜母亲一说,才知道的事情。”

他对于如何穿戴贵物,很是熟练,两根手指轻轻一按一口,玉佩就牢牢当当的挂着,“所以你知道了吧,跟我头上的秀才功名一比,一个玉佩算什么。”

薛蝌退回原位,让陈恒自己整理过衣裳,才满意般的点点头。宝琴的眼光真是没得说,蓝杉的制式本来有些单调,加上这么一块玉,倒有了天青云白的意境。

玉,本就有象征君子之意。人、物两相配,实在合适的很。待陈恒坐下后,薛蝌才哈哈大笑道:“以后我爹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喊他一声前辈,也能气一气他。”

其实薛瑱只是个秀才功名,也不全是他学识不够、考运不济。早年薛家祖父亡故,薛瑱早早跟着薛家大房一起出门行商,才是主要原因。

陈恒笑了笑,拱手道:“那替我谢过伯父伯母的好意。”

薛蝌将他上下一瞧,又惋惜道:“可惜,要是有把扇子就好了。”

见他作势要去抽屉里翻找,陈恒赶忙将薛蝌劝下,“别别!!好兄弟,且放过我。就这玉,我回去还得供起来。不然磕到损坏,实在心疼。”

他是野猪吃不了细糠,以后带着这玩意儿出门,吃饭走路都得留几个心眼。陈恒身边可没有个下人小厮,日日跟随照顾。

东西都送出去了,要怎么处置是别人的事情。薛蝌也不见怪,又将问题转到陈家的宴席上。

这是肯定要摆的,不光是手头因为陈青婚事,有些拮据的陈家。薛家、钱家,连寄宿扬州的江家肯定也要摆。别看秀才只是科考上鲤鱼跃龙门的第一步,你要真考中这个,那也是牛气的很。

童生的屁股,县衙已经打不得。到了秀才,更是碰都不能碰。想用个刑,都得请学政过来先革去功名。在这之前,最多伸个手掌心,让知县亲自拍几下意思意思。

若是碰到上头赏识,还能成为幕僚,给带着教导、增广见识。再不济还能去县衙、府衙等地混个一官半职。秋浦街的管事,如今就是个老秀才。小日子过得,也是舒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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