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519)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陈恒情不自禁抬起头,恰逢云开雾散,一轮皎洁明月当空,照的山河澄澈,连乌獴山亦是清晰可见。

“男人是人,女人自然也是人。上天既有好生之德,却无男女之别,更该同心同理才是。”

这套说法拿来闲谈还可以,若是拿出去与人辩论,还缺少圣贤之说的引用。想到今日只是跟水溶闲聊,陈恒也懒得掉什么书袋子,只是脸上露出些许憧憬之色。

“若女子不知理,何来孟母三迁?何来岳母刺字?”陈恒微微摇摇头,发出畅快的笑声,“若要达成天下大同,岂有教一半,少一半的道理。”

以此话做结尾,水溶想了许久。说实话,他不太在乎陈恒的做法深意。之所以会追问这个,他只是去判断陈恒的为人。

一番试探下来,他明白了。陈持行跟他不是同路人,对方心里装着整个天下,而自己想要的天下,跟陈恒口中的天下不是同一个。

想到这点,水溶的心思不免有些意兴阑珊。身后传来些许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兵过来向水溶通报,大意是说史鼎在营帐中等他。

水溶点点头,对着陈恒道:“今后若有空暇,再向持行请教何为法理、治理。”

知道对方有事,陈恒也不再多话。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临到分别的时候,水溶才突然驻步出声道:“陈大人。”

“嗯?!”陈恒眨眨眼。

“你可还记得王大人的爵位?”水溶这般说着,他终于正面回答了陈恒的试探。

眼见对方掀起帘子进入帐内,陈恒停在原地许久,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

……

薛蟠今日真是喝醉了,在外头吃了这么多苦,他有许多事要求证,要讨个说法。酒宴散场后,他借着酒兴闯入冯紫英的营帐。

这个时候,冯紫英竟然不在帐内。薛蟠不知对方的去向,只好半躺在床榻上等候。等到正主回来,却看到薛蟠正围着自己的床垫打转。

冯紫英吓得大惊失色,直接喝问道:“薛蟠,你在干什么?!”

薛蟠终于把他等到,瞧见对方的慌张神色,忙说道:“等你啊。你这人真的是,好端端的,把这个破玩意儿塞床下干啥,让人躺着直膈应。”

冯紫英甚是慌张的上前,从对方手中夺过东西。薛蟠自己也不稀罕,仍旧唠叨道:“瞧你宝贝的,一个破面具。你若是喜欢,等我回了京师,请几个匠师给你做上几十个。”

“呵。”冯紫英扯了扯嘴角,颇有些恼怒道,“你好好的,来我这干什么。”

“自然是有事问你。”喝多了的薛蟠,直接抬手勾住冯紫英的脖子,“你老实告诉我,你介绍给我的那个人靠谱不?”

“谁?!”冯紫英微微皱眉。

薛蟠打了个饱嗝,吐出满嘴的酒气,“自然是跟我一起搭伙的那个人……”

冯紫英干笑道:“自然是靠谱的,你问这个作甚?”

“我怀疑是他泄露我上京的路线。”

今日真是喝多了,薛蟠才说几句话,就觉得脑子沉的很,忍不住晃动起来。

“薛大哥,你今日喝多了,还是先歇息一番。等你明日醒来,咱们再做计较可好?”

……

……

“你跟他谈的怎么样?”

才把左右的侍卫遣退,史鼎就追问起水溶的结果。后者直接摇摇头,半是无奈道:“劝不动的,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在此事上助我们一臂之力。”

史鼎不知道水溶做出判断的原因,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众人的命运都已经悬在一根丝上。他稍稍扬眉,露出一脸的凶恶,直接道:“不过一个破读书的,要不寻个机会,直接……”

听出史鼎有杀人灭口的意思,水溶也是露出犹豫的神态。良久后,水溶才认真回绝道:“不可。”

“这是为何?”史鼎大急,三军所用之物,都在对方手里放着。此等要紧的东西,要是不掌握在自己人手上,他们的大事如何能成?

“你莫不是要反悔?”史鼎猜不透水溶的心思,直接激将道,“你可要想好了。停在这里,我还有个太平侯爷当当。倒是你们家,等到你儿子、孙子出世,怕是连个县公爵位都没有。”

水溶知道史鼎说的是实情,李贽绝不会再给他一个带兵的机会。

史鼎看出水溶的意动,又跟着道:“上次哄骗那小子来军营,他娘的,谁知道这小子会带着宝玉一同上路。让他逃了一劫,这次再放他回去,以后可就找不到机会了。”

“你容我再想想。”

“你到底要想什么?”史鼎真的闹不明白,直接出声嘲讽道,“总不会是你弄假成真,真的喜好上男色吧。”

这点却是水溶最不愿提起的禁忌,突然被人戳到痛处,水溶带着几分恼怒道:“你胡说什么。即是要问鼎天下,我们断然少不了此等人的助力。他的才干……”

“读书人多的是,少他一个怎么了。”史鼎实在不理解,可又怕真刺激到水溶,只好道,“我等你到明天,他们回去之前,你要是没个决断,就别怪我自作主张了。”

丢下这句话,史鼎也顾不上水溶的神色,直接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买定离手

陈恒跑了。

是连夜跑的。

说来也是好笑,水溶在分别时的话语,虽叫陈恒难以判断对方话里的深意。可他更清楚一点,一个关系普普通通的人,突然分享起自己的秘密。那么不是为了拉拢,就是为了谋害。

陈恒知道自己武力有限,绝不是什么万军丛中能全身而退的狠角色。更不想头铁,试一试水溶对自己的欣赏,到底有几分真心。

脑袋搬家这种事,容不得半分胡闹。陈恒才回到自己营帐,就把信达和柳湘莲找来。三人一合计,连鲁应雄派来的护卫都顾不上通知。直接溜出大营,各自骑上快马,趁着夜色往后军大营赶去。

黑夜里赶路虽难,可等到破晓时分,见到旌旗林立的后军大营,陈恒才稍稍感到安心。外头千好万好,还是自己的草屋破庙好啊。

鲁应雄对三人的匆匆折返十分好奇,有意打探陈恒在中军大营的经历。两者虽然有些交情,可水溶如今也没什么异动。想全靠一张嘴去指责三军主帅和大将,那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陈恒打了个马虎眼,只推说大军这两日开拔,他抓紧回来处理辎重。鲁应雄也不以为意,只笑呵呵应下。

……

……

昨夜就安排好人手的史鼎,还没吩咐刀斧手出营,就得知陈恒连夜跑路的消息。

宽敞的营帐内,史鼎跟面前几个凶汉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史鼎才气的拍桌骂道:“真是田里的泥鳅。”

几个心腹对视一眼,对着史鼎谏言道:“将军,要不我等去一趟后军大营……”

“不可。”史鼎果断摇头。

军中文官死在道上,还是死在大营中,两者有本质的区别。他们是要举事,却不是马上就办。罢了罢了,当务之急是要趁这个机会,流尽朝廷最后一滴血。不过一个六品文官,谅他也翻不了天。

上头有了决断,做下属自然只有听命。他们默着声,正偷看着史鼎的脸色,思量是否要抓紧告退。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王子腾的幕僚有请。

史鼎本就在气头上,一听这个消息更是上火。这王子腾真是把军中勋贵视作自己的禁脔,深怕谁家起势,就分去自己在军中的根叶。

“他娘的,早晚杀了这两个狗贼,给弟兄们祭旗。”史鼎叫骂着,气冲冲的掀起帘子走出去。

周遭亲信不敢多言,只好默默跟在长官身后出门。

……

……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王子腾派来的这俩幕僚,在军营中的威势,更是远胜七品。他们名义上是水溶的助力,实则对于军机大事干涉甚多。完全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水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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