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绝对君主之一)(9)

没想到当唐淼淼被人强按趴在凳子上,又长又硬的板子一下下的打在她身上时,向来最怕痛的她,却只是咬着牙,连声痛呼都不喊。

因为她怕喊出来之后,自己的坚持会在疼痛中耗尽。

月事失血的难受,加上板子不停落在身上的疼痛,让她没多久便接近晕眩的边缘。恍惚之中,她被泼了一头冷水,然后又开始一连串让她麻痹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到最后她甚至已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剩嘴角露出的一抹淡淡苦笑,慢慢的进入黑暗中……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她忍不住想着——

少爷,你总骂我是个又懒又笨的丫头,你看!我现在终于笨死了……

童宜之一早出门就有点心神不定,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只不过他表面一派云淡风轻,倒也没人看出来他其实有点烦躁。

直到童家车队快要出城门时,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追过来,拉了文顺不知道说了什么,文顺便一脸犹疑的看着他。

他忍不住停下跨下骑乘的马,沉声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顺犹豫着不知是否该把刚才得到的消息告诉少爷,毕竟府里下人全都归童夫人管,现在他们要是泄露了消息,不就摆明是和夫人作对?

但是现在不说,若是之后让少爷知道,自己隐瞒了这件事情,依少爷的个性,说不定到时候会气得杀了他。

思前想后,文顺最后在童宜之耐性全消之前,踌躇的说了出来,“少爷……刚才那是厨房张大娘派人来报的消息,说是早上我们出门后没多久,夫人就让她身边的婉娘去我们的院子里,拉了唐淼淼过去,说是要教训她……勾引主子……”

童宜之霎时脸色大变,甚至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策马往回童府的方向奔去。

童老爷在马车里听到了蚤动声,不悦的下车察看,也只看见儿子策马狂奔而去的背影。

童老爷不悦的望向文顺,眼底有着质问,“你们少爷要去哪里?”

文顺结结巴巴的回答,“回老爷……少爷……少爷说……他好像吃坏了肚子……先回府了……”

童老爷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借口,但是这个儿子在才能方面令他无可挑剔,因此个性尽管跋扈自傲了点,但只要还算有点分寸,大多时候他是采取放任的管教态度。

“嗯。”童老爷听完倒没说什么,径自回到马车上,“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等你少爷,等一下事情处理完了就自己跟上来。”

文顺低头答应着,目送童老爷的马车出了城门后,才全身虚软的靠在背后的树上吐气。

天啊!差点吓死他了!

歇息了下,他转头看向少爷离去的方向,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担忧的表情。

不知道主子赶不赶得及,救下唐淼淼那个丫头啊……

童宜之策马奔驰在街道上,一路不知撞倒了多少摊贩的东西,但他已无暇去管,只记得自己随手扔下荷包里的几锭银子,引来后头的一片呼声。

回到童府门前,他立即纵身下马,顾不得其他下人的招呼与错愕,一提气就快速往童夫人居住的主院里去。

他不断祈祷着,希望自己还来得及,俊美无双的脸上看来甚至有些苍白。

飞奔到主院门前,听到门后传出板子打在人体上的声响,他顿时愤怒又焦急的直接踹开了那扇大门。

在大门轰然倒地的瞬间,他也在一片烟尘中,踏入院子里。

童夫人想过可能会有人往外送讯,所以早就安排了人守着儿子院里的其他下人,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所以主院门外便没安插人手,没想到院门突然倒塌的瞬间,却出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童夫人霍地站了起来,脸色不佳的看着那个从烟尘中慢慢走近的身影,“你怎么回来了?”

童宜之像是没有看见任何人一样,迳自的往前走,眼里只有那个背后血迹斑斑、全身瘫软在凳子上的娇小人儿。

他还记得早上出门前,她懒洋洋地跟他说一路慢走的样子;还记得她脸上那小小窃喜的偷笑。

但是,现在距他出门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她却全身湿透,浑身是伤的瘫软在凳子上,双手无力的垂下,头发遮住的容颜,似乎已没有了生气。

他脱下自己鲜红的外衣覆盖在她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如视珍宝的将她从凳子上扶了起来,抱在怀中,感受到她胸前还有一点微弱的起伏,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抬起头,冷冷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无视于她脸上遮掩不住的怒气,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娘,这是我的人,以后我不希望她没有我的陪同出现在这里。”

童夫人怒极而笑,一只手颤抖的指着他,“好,好!你真是有本事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还能站着不动手,是因为你是我娘,所以这院子里的人,我才能留给她们几分活路,否则,就凭她们今日让她伤成这样,那扇门就会是她们今天的下场。”

说完,他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让人感觉有些残酷的味道。

地上那片大门早已碎裂不堪,其他人看着那扇门惨烈的下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童夫人也恢复了冷静,静静的看着他,“你现在是为了一个丫头来忤逆我吗?难道你忘了你读的那些圣贤书?忘记你还是童家未来的主子了?”

“我记得。”童宜之淡然的回答,不驯地挑起眉,“但那又怎么样?”

“什么?”童夫人眉头轻蹙,没想到儿子会这样反问她。

“就因为我是童家未来的主子,所以我不是更应该有权力掌握这里所有人的生死吗?她就是我要保住的人,不管谁挡在我面前都一样,甚至,我可以在这里发誓,我童宜之,要保她一世平安喜乐!”他大声的宣告,话里有着让所有人都无法违抗的气势。

童夫人气得一口气都快提不上来,浑身发颤,不敢相信她儿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啊?”

“我知道。”

“你……”童夫人一个踉跄,无力地往后跌坐在椅子上,突然间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她教的好儿子,是她让他养成如此执拗霸道的性子,只是这霸道,如今却用在了她身上。童夫人脸色惨白的自嘲着。

童宜之冷眼扫过院子里的其他人,在所有人畏惧的眼神中,慢慢的抱着唐淼淼往外走去。

看着离去的两人,童夫人抓紧手中的帕子,眼里浮上汹涌的愤怒,及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的狠戾。

“婉娘……看来我真的做错了……”她有如低语般的喃道。

婉娘安静的站在一旁,并没有答话,她知道夫人是个不会轻言认错的人,此句之后,必然还有下文。

童夫人倏地站起来,脸上又回复了先前的平静与高傲,在转回屋里时,她轻飘飘的落下几句话,“我错的是,不该先严刑拷打一番才做决定。早知她对宜之竟如此重要,我一早就该托人将她远远的卖了,让宜之永远找不到人才好,不过幸好……幸好现在知道的也不晚……”

婉娘只觉得寒意慢慢泛上心头,因为她听懂了夫人未竟的话语。

少爷只说不能打不能骂,却忘了要走唐淼淼身为丫鬟最重要的卖身契,也因此给了夫人使出下一招的机会。

除非少爷能够将人天天守着,不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之外,否则只要夫人找到机会,就能将那个小丫头给卖得远远的。

至于是卖给人家当丫鬟或当妾,甚至是更糟的地方,就没人知道了。

当唐淼淼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无处不痛,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喉咙干涩无比,像是有把火在灼烧着。

“水……”她迷迷糊糊的开口讨水,过没多久,一股清凉就慢慢顺着她的唇角往喉咙里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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