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女魔头当小妾(90)

作者:骨焗 阅读记录

“裹上你的脚,废掉你的功力,对周公子三从四德。你就是正常女人,就能活下来。”陈十一娘未看白骨,未看任何一人。她看着空中,对着空荡荡的一片,坚定这种说辞。

“你说的时候不敢看人,怎会信这正常?”白骨戳穿了她。

“所有人都相信这是正常!”陈十一娘抓住白骨双肩,她眼眸里闪动着泪,眼角微皱,泪涌出,眼白爬上血丝,尤若裂纹,“女人四岁开始缠脚,缠到死,直到入土。我十二岁入肖王府门才开始缠,才被他嫌弃。我的脚太大了,我不是正常人,我被世间抛弃了十二年。”

乌兰贺扯开铁网扔到地上,“你说得咬牙切齿,根本不信这是正常。”

陈十一娘发落,箫声响起。

空洞的记忆被箫填满,白骨耳边回荡着,“我是你娘亲!听我的!”

它抓着白骨的心,要把里头藏着的所有抓出来。膻中穴又开始痛了,白骨用内力封住。她不想被箫声控制,她不相信陈十一娘。娘亲是在山之巅,教她习武,与她一起飞往高空的人。

白骨用内力抵抗箫声,拉着乌兰贺跑,“熊孩儿,你怎么还不来!”

四周布满了人,他们双眼空洞,前赴后继扑来。他们在说,“抓白骨!”

乌兰贺带白骨往空处跑,急步又心急,“爹。”

“不要问你娘的事,现在不方便说。”

“我是想说,最近嗷太多了,今天嗷不出来了。”

乌浩楠白了一眼,“你是有点毛病,出去再看。”

小黑嗷不出来了,小黑的老爹只能再使天玄地影术,让人天旋地转。可再厉害的功法也逃不过箫声,愤怒与悲情缠紧了喉咙,人再次失控,坠于箫声里。

“姐姐!”

大漂亮在叫她,白骨硬是转头望去,是熊孩儿,他把大漂亮他们救出来了。他卷着黑风过来,刚抓住白骨,可怕的箫声让他停下。

白骨抓住熊孩儿衣角,血就滴落在手背。热乎的,鲜红的,把白骨的记忆填上血色。她蔓延出的悲伤彻底被箫声统治。

陈十一娘让熊孩儿朝自己点下穴位,功力暴散出身,人若散架倒地。这一场血就在肖王眼前,陈十一娘就是要肖王看到。

肖王痛嚎奔来,但他很快意识到会被箫声控制,所以他也吹起了箫。他用箫声控了乌兰贺,让他把熊孩儿抱过来。

“你这个疯女人,这是我唯一的儿子!”乌兰贺吼着肖王的愤怒。

“你还有一个儿子,可惜他死了。”白骨说着陈十一娘的话,她戴着面具,像木偶那样朝乌兰贺踢去,乌兰贺未出招就被踢倒。

因为肖王大为惊讶,扔了箫,“你说什么?”

白骨掐住肖王,“你忘了吗?所居之处,左拜佛祖,右供三清,你在庄园密室和我居了多久。”

“可你说那是陈世甲的儿子。”

“哈哈哈。”笑声在白骨咽喉撕扯,低重的声音击打着铁面具,击打着那不为人知的往事。

陈家男人的血生不出儿子,族谱上下皆把外孙过继来当孙子。碍于颜面,将女儿在族谱里全部剔除。陈世甲宁信族谱不信命,纳上十妾,六妾不敢有孕喝避子汤,四妾生下女儿,最终十妾全被扔在虎头山。陈十一娘不想被弃,散布谣言说陈世甲不行,为了证明自己行,他才留下第五个女儿。可陈十一娘没有逃过他的毒打,为了有个儿子,就问肖王借种。

陈家最不堪的一面经白骨说出,肖王又控乌兰贺重拳而击,陈十一娘控白骨挡住。二人内力沸腾,互相受击,乌兰贺被击晕了。

因为肖王又扔了他的箫,他无法相信陈家的那个独子是他儿子。内力奔涌在肖王奇经八脉,“你骗我!你是江湖女子,会吹箫控人。为什么任他打,不杀他?”

一脚踩来,白骨随箫声踏着肖王的背,眼角带了陈十一娘的狠辣,“为什么?江湖是人活着的地方吗?是苟且偷生之处。那些名门正派,哪个不是要往你们道上靠。他们要做正常人,我也要做正常人。”

箫声若烈火,将肖王吞噬。

白骨亦在陈十一娘的愤怒中灼烧,那种愤怒在耳边说,“恨,好恨!”

这种恨白骨哪懂,她没有。她在挣扎中辨出那不是她的,白骨向后挥了一拳。拳到盔甲,不到陈十一娘。

大漂亮被控制挡在陈十一娘面前,因为那种恨,她有。

利剑直削而来,白骨腾空翻身,她痛心又懊悔“妹妹。”

妹妹?白骨的这种唤声把箫声激得更为烈,就像熊熊火焰爆烈而开。那声音又在说,“她骗你,我是你娘亲,我才是!”

“住嘴!你不是我娘亲!”白骨捂着头,在火焰中哀鸣。

箫声太想控制白骨了,扶郅才得以清醒。她斩向陈十一娘,白骨又挡在了陈十一娘之前。剑悬难落,扶郅没办法下手。

白骨臂间内力聚起,扣在扶郅肩上。陈十一娘要扶郅跪下,让她低头,让她对着这个朝堂,这个江湖臣服。扶郅双眼成赤,被逼成魔,她把剑扎向地面,与白骨相扛,绝不下跪。

“姐姐!”大漂亮撑着剑,双膝挺直,“我为你和天下蝼蚁而战,绝不再跪。”

“滋”,疼痛瞬间像针穿耳过,白骨不仅听到悲烈的箫声,还听到大漂亮的悲痛。她的内力开始收起。

又不能控制了,陈十一娘把箫声吹得更响,她要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白骨抵抗着箫声,就像她和身体彻底隔绝而开。她,自己,想要冲出来,不再受箫声控制。可又是“滋”地针刺而过,再次身不能控,朝陈十一娘身后迈去。

陈芍正抓簪子扑向陈十一娘,白骨扼住陈芍的手,陈芍迟迟不松簪。

箫声不仅钻入陈芍脑中,还钻入白骨脑中。这一回是痛诉,诉那过往凄苦。魔箫凤仙年芳十六,就与肖王情意缠绵。她坚信为肖王会娶她。王府中人笑她是江湖女子,痴人说梦,她就自废功力成为正常女人。

那时肖王很感动,抱住她对她说,“女人得靠自己。”

她便问肖王,能为他做什么。

肖王捏住她下巴,“生孩子,伺候我。”

十六岁的她娇羞一靠,“那还不是靠你吗?”

“不,是靠你自己生儿子,生不出是会被扔掉的。”

那一夜醒来,她才发现身边人是陈世甲,她才知道屋里点了迷情香。肖王把她送给了陈世甲,从此她在陈家过得生不如死,只能借种生子,最后儿子也死了。

失望笼住视线,陈芍跪地,手中簪落。

而白骨听着痛诉,除了身体的疼痛,其他都成了怪谈。这世间有太多的东西被打破,情是什么样的?生崽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不是一个人生崽,为什么生的崽还分扔掉和不扔掉的……这些白骨都不能懂。她只是疼,听着疼。

整片残地,都是陈十一娘的战场,她赢了,靠吹她的箫。但看似的胜利也给陈十一娘身体带来重创,她不再是那个拥有功力的魔箫凤仙,无法压住自己的悲痛,吹不下去了,箫声无法持续。

陈十一娘身子倾倒,对面是肖王抱着他儿子,双目填满怒恨,“你听到的都是我让你听到的,要你自废功力,是为了让你乖乖嫁给陈世甲。你做得很好,这么多年都帮我看着他。”

箫在手中紧握,一颗心如被冰石贯穿。她恨得发抖,恨得牙根都咬紧。

白骨趴在地上,缓缓抬头,她已然感受过那种恨,对白骨而言不理解这个世间,可她也知道那是痛,烧了她一次次。

“你都这么痛了,为什么不离开,不反击?”

这一问,直穿心底。可怕的箫声如若鼓槌击下,白骨像木偶般被提起,捶打着地面,“有什么用?我能一辈子吹箫吗,我能把箫声吹遍天下,控制全天下吗!”

陈十一娘的愤怒似烈酒灌入白骨口中,融到她血里,肉里。这种恨让人癫狂,白骨随着箫声,将地面敲下一个个坑。血啊,尘啊,都在一起。地面都在哀鸣。白骨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白骨,还是陈十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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