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蛊+番外(27)

作者:生花梦 阅读记录

药房里有几件他们制药时穿的白袍,裴书锦递给梁川一件,自己也裹了一件,摆手道:“愣着干什么,走了。”

梁川便裹衣服边问:“这么大好几筐药,得用上个三五年的吧,这都干什么的啊?”

裴书锦边关门边解释道:“这是些平日浪费掉的药材,分出来过些日子要施赠出去的。”

裴书锦刚一落锁,身后就有好几个人打着灯笼跑过来,嚷嚷道:“少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呀!害我们好找!”

梁川脾气上来,打了来人脑壳一下,没好气道:“还知道来!差点淹死我!”

裴书锦懒得听他逞威风训人,打了声招呼便裹着衣服默默走了,路上又想着自己万一伤风殃及江怀雪就不好了,就回了自己屋子,换了衣服煎药,草草喝了后睡去,倒也睡了这段日子以来难得的一个踏实觉。

第36章

次日晨起后,裴书锦照旧去给江怀雪请脉,江怀雪竟早早就醒了,厅堂门户大开,到了门口才发现梁川也在,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人绷着脸各自坐着,屋子里气氛很是尴尬。

裴书锦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梁川的随从就从后头过来,贴在门口小心翼翼道:“公子,都打点好了,车马都在外头候着。”

梁川回头,恰好看见裴书锦,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摸着鼻子道:“那什么,三哥,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我这就走了。”

江怀雪声音并不热情,懒懒道:“好,让逐星送你。”

梁川转身就走,裴书锦与他擦肩而过,也没多在意,敲了敲门框道:“我来请晨脉了。”

江怀雪一听是他声音,愣了一下,随后也沉声道:“进来吧。”

裴书锦刚一进门,还没走到江怀雪身边,梁川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道:“三哥,让小裴大夫送我出门,这可以吧?”

江怀雪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问我做什么?他不是在这儿吗。”

裴书锦有些奇怪,江怀雪这些日子对梁川可以说是百般包容了,临走却如此冷淡,着实让人费解。

裴书锦看了江怀雪一眼,又转向梁川,正色道:“走吧,我送你。”

裴书锦同梁川一路沉默走着,都快到门口了,梁川问道:“你想好了?真不和我走?”

裴书锦很不理解梁川这莫名其妙的执着,摇头道:“多谢抬爱,你也知道不可能的。”

梁川一张公子哥的俊脸皱了起来,像是吃了酸葡萄,欲言又止道:“你何必……”

“算了。”梁川截断话头,叹道:“人各有命吧。”

梁川伸手,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袱,递给裴书锦道:“昨日多谢你的衣服,更谢你搭救。”

裴书锦接过包袱,指尖却被硬物硌了一下,他打开包袱,发现除了袍子外还有梁川那把宝贝的玉骨扇,裴书锦将扇子递还给他道:“这扇子……”

梁川没有接,耸肩道:“送你了,留个念想吧。”

裴书锦皱眉道:“你收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我们萍水相逢,也无需什么念想。”

“哇。”梁川捂着心口道:“你这人好狠的心。”

裴书锦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正要把扇子递给梁川随从,梁川又推了一把道:“收下吧,我梁川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也算救了我一命,他日若是有什么需要,拿着这扇子,梁家的“清风茶楼”遍布大江南北,没人不认识这把扇子。”

裴书锦还没应声,就见江逐星从远处过来,梁川咂舌道:“这玉面阎罗来了,我得走了。”

梁川带着随从,摆了摆手,脚下像是抹了油,一溜烟就走远了,江逐星倒是慢步过来,看了看裴书锦手里的扇子,若有所思道:“他给你的?”

“嗯。”裴书锦为难道:“你帮我还给他吧。”

“拿着吧。”江逐星思忖道:“总不是个坏事。”

江逐星没有再多停留,宽慰了裴书锦两句,也朝着梁川的方向去了。

裴书锦原地愣了一会儿,收了扇子,又走回了西苑。

裴书锦到了江怀雪门口,便看见高明从里面出来,裴书锦有些意外,江怀雪竟叫了高明请脉?

迎面撞上,高明也笑道:“裴大夫,我刚给江老板诊过脉了,这些日子老板体虚畏寒之症大有好转,只是肝失疏泄,有气郁化火之症……”

裴书锦皱了眉,江怀雪这些日子以来脉象还算稳定,并无肝火旺盛之时,怎地又横生这般毛病。

“高大夫辛苦。”

裴书锦客气回应,和高明寒暄了两句,等送高明出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江怀雪屋子。

他敲门进去,江怀雪穿戴好正要去堂会,闻声道:“人送走了?”

“送走了。”裴书锦道:“我刚才看高大夫来过,还需要我……”

江怀雪突然笑了一声,声音颇带嘲讽道:“我看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都忘了,你干脆和梁川走不就得了。”

裴书锦有些莫名其妙,梁川的事从头到尾江怀雪都是清楚的,怎会突然就冷嘲热讽起来?

裴书锦皱眉道:“我当然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与我不过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和他走?“

江怀雪不屑笑道:“萍水相逢就能救人性命,你真是普渡众生。”

裴书锦无奈:“你又捕风捉影听了些什么,就这样阴阳怪气?”

江怀雪更是没好气道:“我阴阳怪气?我看你才是虚伪至极。”

裴书锦好似突然被锤了一记,有些发懵,半天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只觉多说无益。

“不可理喻。”

裴书锦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出了门,实在无法再多看一眼他那居高临下的奚落神色。

第37章

自那以后两人都不主动低头,裴书锦推托伤寒未愈,每日改由高明请脉,江怀雪积淤之症已经见好,不用再每日换药,只是施针一事有些麻烦,裴书锦以施针见长,传自裴景然的手法,识穴精准却不见疼痛,力度时辰都控制的刚刚好,而剩下几人应付常人倒是绰绰有余,伺候起江怀雪来却有些紧张,几日下来都让他骂得够呛,裴书锦无法,只得手把手去教杜仲,好歹能勉强应付过去。

裴书锦自己虽然不想在江怀雪眼前行走,但是也不白拿月钱,这些日子江怀雪的脉案他仍旧是日日看,每日酌情增减药量,煎熬药物几乎也都是亲力亲为。

十月上旬,进入了初冬,木叶凋落,天已然凉了,蓬莱别院少了花红柳绿的颜色,剩的多是苍松翠柏的古朴厚重。

裴书锦有半个月没再见过江怀雪,江怀雪也并未主动召见,裴书锦倒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清净日子,只是不曾想到竟来了不速之客。

裴书锦正在药房忙着配新药,就有下人来敲门,说是他弟弟来找他。

裴书锦大为意外,紧赶慢赶,到了门口见了来人,竟真是裴思清,他那继母生的便宜弟弟。

裴书锦与裴思清并不亲厚,甚至有些相看两厌,平时话也说不了几句,他怎会突然找上来?

裴书锦走过去,略微无奈道:“你怎么来了?”

裴思清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大氅,看见裴书锦来了就挥手遣走了赶马车的车夫,揣着手朝着裴书锦抱怨道:“你怎么才出来!冻死我了!”

裴书锦也不好直接赶他走,和门卫打了声招呼,将他带进了轮值房,给他倒了杯热茶,皱眉道:“江城到扬州有五六日的路程,你来这么远做什么。”

裴思清嫌弃地推远了杯子,直截了当道:“你离家都四五个月了,耽误那么多功夫,每个月还就寄那么点钱回来,父亲母亲让我来看看,你在这里究竟做什么。”

裴书锦皱眉道:“若是寻常病症,一看就好,江家也不必大费周章。既是难症,一年半载的功夫也算是少的。我在此处的月钱大多已寄回去了,还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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