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儿翻(24)

作者:容溶月 阅读记录

她撑着伞,把伞面往前倾。

“搂脖子。”阿勒稳稳地踏上石头。

可能是恪守礼节,也可能是姿势正好,他的手卡在龙可羡膝弯往上的一点位置,没有触碰到敏感地带。

龙可羡装作未闻,眼神乱瞟着,四周都是竹影萧森,天穹漏了顶似的,除了水声,就是荒山深林般的沉寂。

忽然,一声突兀的鸟鸣,两人衣物摩擦,龙可羡的身子倏地往下滑了一寸,伞面磕在阿勒头顶,她吓得心一紧,无处安放的左手霎时就环住了阿勒脖颈,紧紧攥着他衣襟。

“要掉了!”

“啧……”阿勒左下颌蹭了蹭她小臂,把她往上颠了颠,“一时手滑,对不住。”

“说什么手滑,你分明是故意的。”龙可羡反应过来,笃定地揭穿他,手指还攥在襟口没放。

“啊,聪明,让你看透了。”阿勒迈开步子,躲开了迸溅的水花。

适应行为就是揣度心理的开始,而揣度心理,则是行为越线的前提。

阿勒不满于只有他一人沉浸的岁月静好,他已经进入了龙可羡认可的安全地域,正在慢慢地引诱着龙可羡对他产生好奇。

习惯他,剖析他,用眼神和心绪紧紧缠绕他。

“你讲讲,我为什么故意滑手?”阿勒不疾不徐,跨过溪流中段,笑着把问题抛回去。

“……”龙可羡手指头收缩,扯动了衣襟,让阿勒脖颈发紧,“我不知道。”

滑手,她就能搂着他脖子,下巴就得挨着他肩头,潮湿的呼吸会顺着领口,钻入他衣服底下,因为紧紧挨着,两人体温差距显得格外明显,她有点凉,而他体热,高低温度你来我往。

在伞下自成的隐秘空间里,他们的身体正在悄悄地交换着体温。

“不知道啊,我讲给你听。”阿勒语调扬起来了,又坏又勾人。

“不准。”龙可羡仰了起来,紧紧捂住他的嘴。

“别动啊,再动掉下去唔——”

阿勒侧过了头,鼻尖对着鼻尖,不经意地擦在了一起。

两人都愣了愣。

阿勒脚步都顿住了,眼神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乌沉沉的,呼吸发沉发热,尽数往下淌到了她唇上。

龙可羡不禁庆幸,幸好有手作挡。

但下一刻,阿勒含糊地说了句话,嘴唇在龙可羡掌心启合,摩挲着,濡贴着,更像若有似无的亲吻,龙可羡的睫毛抖了抖,指头也被呵得瑟缩了一下,收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眼里随之浮出了无措,让人看得心猿意马,只想狠下劲欺负她。

此时劲风掠过,带走了油伞。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追,不料身子前倾,嘴唇擦过阿勒侧脸,紧接着天旋地转,饱饮雨水的竹叶和苍灰色天穹在眼前迅速掠过。

“砰——”

小溪里溅出了好大一朵水花。

第20章 亲吻

“哗啦!”

龙可羡从水里冒出头来,胸口剧烈起伏,喘着气找寻阿勒的身影。

四围是灰茫茫的,水流湍急,急促地迸在她胸口,迸得龙可羡胸口跟着动荡,她提气,“哥舒。”

没有回应,竹林里穿梭着风雨,沙沙地和着声,她满脑子里都是阿勒不会凫水这事儿,惶然地朝水流奔走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一剪寒水携着石,携着叶,毫不留恋地奔向远方。

不该吧?

龙可羡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像被水泡皱了,一戳就酸软得想冒泪花儿,她其实不是传言中冷漠的样子。

她攥住湿漉漉的衣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低声地,带着点哽地唤一声。

“哥——”

这一声断在了喉咙里,她的腰猛不防一紧,像被双铁臂死死揽住,带着点儿狠劲,蓦地将她拖往溪边,两人歪七扭八,跌进了岸边草地里。

阿勒呛着水,也咳着笑,不顾满头满脸的水渍,把人抱在身上,就势捧起龙可羡的脸:“让我瞧瞧,哪里来的哭包?是这溪里生出的小妖精么,嫩得能出水了。”

龙可羡惊慌初定,心口还在剧烈跳动,但脑中已经明白过来了,祸害遗千年这话是真理,在阿勒身上尤为适用。

她目露凶光:“没哭!”

是没哭,只是让雨打得眼眶红,阿勒张开虎口,把她半张脸掌在手中,仔仔细细地看,龙可羡生得白净,但不是病弱的不见天光的苍白,是活色生香的润白。

让寒水一浸,白里透着冷润,像剥了皮的荔枝,饱满的,勾着人去咬破那层果膜,肆意地品尝里头的甜汁。

他曾肆无忌惮地咬破过,把生嫩的果子催得红熟。

像疾风骤雨里不堪摧折的花骨朵儿,颤巍巍地绽开来,那是只有他一人能赏的景,他为此臣服伏跪,低垂头颅,又一跃而起,吞吃得丁点不剩。

“方才喊什么呢,”阿勒看着此刻的她,想着过往的她,声线低了下去,眼神专注,“再喊一声来听听。”

“不要喊,”龙可羡觉得他的眼神与往常不一样,浑不吝的人正经起来,让人总难招架,“你躲在水里耍我玩儿。”

“没耍你,”阿勒拇指抵着她耳下,“水草缠人,厚苔湿滑,我在水里不如你灵活,跌得一时起不来。”

“真,真的么?”龙可羡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我哪舍得让你着急,畜生才干这事,”阿勒忍住了揉红她耳朵的欲望,点点她鼻梁,“看看,急得鼻子都红了。”

龙可羡鼻子发痒,别开了头,见着两人姿势不太得宜,便要从他身上爬下去。

但紧接着被阿勒擒着下巴往回扳,阿勒手劲收不住,掐得她双颊的肉往中间挤,嘴唇微微地鼓起来,合不上,随着呼吸,里头红通通的小鱼若隐若现。

就这般,两人都顿了顿。

风催着雨一帘一帘地落,仿佛不会停下,两人都湿透了,龙可羡觉得冷,但阿勒越发的热,热得他抬手松了衣襟,露出半片精厉的胸膛。

“同你讲件事,你听不听?”

阿勒眼里更沉了,宛如这天上落的不是雨,是一滴墨,在他眼里晕开,又深又浓,搅起漩涡,让人越看越移不开眼,心甘情愿地随之沉沦。

他才是妖精。

狐狸精。

“你要讲什么?”龙可羡立刻想起旧事,警告他,“不能咬耳朵。”

“不咬,”阿勒把着腰,把她往上拖了些许,两人一上一下,眼里再容不进别的,“你知道如此良辰美景,该做些什么吗?”

龙可羡:“……刮风下雨,深林小溪,阒无人声。我们还掉进水里,一头一脸的水,哪里来的良辰美景。”

阿勒徐徐说,把字眼咬得很慢:“我看着你,就是良辰美景,你在哪儿,景就在哪儿。”

龙可羡回不了这话,她心口犹如揣了窝兔子,砰砰乱跳,简直想要从喉咙口往外蹦了!

“有件事儿,此刻不做,就算不得男人,那是缩头乌龟。”

阿勒一步步地诱着她,他仰面,雨水斜着打到脸上,他眼也不眨,让那张脸濡成了惊人的美色。

妖怪么,说什么都是蛊惑人心的。

“我不做。”龙可羡直觉这事可怕,会脱出她的掌控,说着话,人已经要爬起来了。

她这边一动,阿勒也动,卡着龙可羡下巴的手飞快往后绕,摁住龙可羡后脑勺,把她往下一压,往她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龙可羡怕被咬,她下意识地推阿勒,但这姿势没有支撑,她往地上摸,只摸到了满手湿滑的嫩草,滑得身体又往下落。

原本的蜻蜓点水,成了紧密贴合。

但预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阿勒仰起颈,开始吻得重,像怕她跑了,仰颈时直直地撞上来,两片柔软的唇撞在一处,有些烫,但不疼。

两人都没有闭眼,唇贴着唇,鼻蹭着鼻,气息隐秘地交缠在一处,任由雨水冲刷,龙可羡在这瞬间想起了两人相识时的身份,意识到一件事——她是可以对他为所欲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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