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7)

作者:闲承 阅读记录

战潇哂笑:“算计,早在二十一年前她已经算计了,你觉得现在还躲的掉吗?”

沈初酒沉默不语。当初多么风光的摄政王,现在竟然也沦落到如履薄冰的地步。

战潇垂眸道:“用药会吗?”

“药?”

战潇俯身在她的耳边耳语一番,沈初酒从未跟他这般接触过,一时间心跳加速。她紧张的听着战潇的吩咐,最后点点头道:“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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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从净室出来后,沈初酒怯生生的看了眼战潇,战潇不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解开自己的腰封挂在木施上。

“殿下,您今夜要留宿?”

战潇不置可否。

沈初酒唤了声:“清溪。”

战潇侧目:“你是怕外人不知道你我之间的事情吗?”

只要战潇留宿在沈初酒的屋子,沈初酒定然会让清溪多备一床被褥,总之,是沈初酒不愿意与战潇同塌而眠。

沈初酒低头不语,战潇穿着玄色寝衣看向她:“本王若是想要你,根本容不得你抗拒。”

“本王也知,你当时是迫不得已,但是现在既然来到御亲王府,你就该做好为人妻的本分。”

战潇说话向来不留情面,无论男女,在他的眼里永远都是一视同仁,即便沈初酒是他名义上的妻,他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去哄她。

言毕,战潇朝着床榻走去,临熄灯前他垂眸:“你不睡?”

沈初酒连忙朝着床榻里面爬去。

第6章 故人

夜色氤氲,繁星似水。暗香园院落一角的长明灯在夜风下摇曳,地面上的树影斑驳交错,一切都静了下来。

寝屋内,沈初酒惴惴不安,第一次同战潇同塌而眠难免心生紧张,原本的瞌睡早在她爬上床榻的那一刻变得清醒。她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提着的心总算是慢慢放下。

可战潇并未睡着,他闭上眼睛就想到了薛太妃的话。今日在寿春苑薛太妃明确表示沈初酒绝不可能成为她的儿媳妇,言外之意就是要让战潇迎娶薛昭茗。

战潇虽能搪塞一时,却不能搪塞一辈子,这是他第一次萌生了将沈初酒送走的想法,沈初酒或许本就是局外人,不该被他连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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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战潇起床上朝,守夜的清溪闻声连忙走进来:“殿下。”

战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看了眼床榻上的沈初酒,清溪会意笑着退下。

待沈初酒起床后,天色已然大亮。清溪端着洗脸水走进屋子,她笑看坐在铜镜前的沈初酒,沈初酒不明所以地问了声:“何事这般高兴?”

清溪边为沈初酒梳妆边笑说:“小姐和殿下的发展又近了一步,我当然高兴了。”

沈初酒因清溪的话羞红了脸,她低下头:“别瞎说,殿下已经答应我了,我们最后是要回南羽的。”

那日战潇同她做的交易筹码就是这个,二人各取所需,战潇需要沈家的实力,沈初酒需要战潇庇护沈家,二人只不过是为了各自的目的暂时结盟罢了。

清溪边挽发边碎碎念:“能不能回去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殿下对小姐还不错。”

“今天早上殿下还特地说了不要吵到小姐,还说小姐日后不必再去请安了。”清溪看了眼沈初酒,笑说:“小姐,要不试试跟殿下相处?我觉得殿下也很不错的。”

战潇的皮囊是数一数二的好,又手握大权,身份地位也甩旁人十八条街,清溪着实想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迟迟不愿意同殿下相处。

这时清溪恍然大悟:“小姐,你该不会还在惦记……”

沈初酒给了清溪一记刀子眼,嘱咐道:“以后不准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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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回到大渊之后便恢复了御亲王的身份,荣安帝将他安排在了军机处辅政。

今日军机处的官员战战兢兢的站在屋内看着地上散落的折子,战潇坐在桌案前冷眼扫过这些官员:“本王问你们话呢,哑巴了?”

“没人说?那本王一个一个问。”

这时,其中一个身穿从四品官服的人说道:“回殿下,下官听闻那些惨死的百姓是被人打死的,这个事情应该找护城军首领来问才对。”

战潇闻声冷笑一声,早在南羽时他就听说战麟不理政事,冯太后亦是对百姓不闻不问,没想到还是真的。这两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稳坐高位还真是不容易啊。

“护城军首领何在?”

片刻后,一个身穿铠甲,手握剑柄的男人大步朝着军机处走来,直到此人走近时,战潇才看清楚来人。

男人相貌堂堂,浑身上下皆透露着将军的自信与从容,这人正是护城军首领,谢懿,与战潇也算是故人了。

战潇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待谢懿跨进军机处门槛时,战潇抬手:“你们下去吧。”

“本王到底该称你谢统领还是南公子?”

谢懿在宫宴上见过战潇一次,他早知会有碰面之时。他不卑不亢地说道:“既是在大渊,那在下便是姓谢。”

战潇哂笑:“也是,谢懿是正二品的护城军统领,可是南懿确实南羽国的皇商,再怎么说仕途也比经商更体面。”

谢懿握了握随身佩剑,依旧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我生于大渊,长于大渊,自出生便姓谢,不知御亲王有何疑问?”

战潇从胸膛发出一声哂笑,他起身走到谢懿面前笑问:“是长于大渊还是长于寿康宫?”

谢懿闻声不可思议的看向战潇。

战潇在南羽国时便命人查过谢懿的身份,虽说查不到半分蛛丝马迹,可是看着谢懿每每听闻大渊之事时便会多问几句,有时还会看着大渊的方向出神。那时战潇便有了八分肯定,眼前的南懿是大渊的人,或者说大渊有他在意的人。

“本王放你离开的那日便说过,日后还会相见。”

谢懿收回视线,只淡淡地问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战潇不置可否。他笑说:“我不确定而已,不过,现在确定了。”

战潇当时冒险放谢懿离开,目的就是赌一把,若是他赌对了,那谢懿定然会给冯太后说他在南羽国的一举一动,若是赌错了,那二人便从此隐匿江湖,随缘而见,眼下看来,当然是第一种。

谢懿看了眼战潇:“是,你赌对了。”

战潇淡定地看向谢懿,唇角微微扬起:“我还没说完,谢家到底是哪个谢家?”

战潇当初查过大渊的南懿,却一无所获,唯有人听说过谢家十岁的小世子名叫谢懿。可是在谢家倒台时,那位不受宠的庶子仿佛人间蒸发一般。自此,宫里的寿康宫内却多了一个长得好看的谢公公,不仅如此,冯太后可是对这位谢公公荣宠不断呢。

谢懿闻言避而不答:“御亲王唤我前来难道就是为了查我的族谱?”

战潇冷笑一声:“你既然知道本王唤你前来之事,那不妨来解释一下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被士兵杖毙的都是擅闯城门之人,护城军没有做错什么。”谢懿回答的理直气壮,仿佛这些坏事不是他们做的一般。

战潇猛然看向谢懿,他冷声:“大渊是诸国之首,你们就是这对待自己的百姓的?这样的国家如何为它国做表率?”

谢懿闻声不语。他自小生活在尔虞我诈中,在谢家倒台的那一刻他便被迫卷入朝堂的斗争中,十岁的他被冯太后养在身边,犹如走狗一般任凭她吩咐。

早在数年前他就看淡的生死,视人命如草芥,心中仅存的一点温暖也被冰冷的皇宫消磨殆尽。

战潇见状:“即日起,无论有无入城通行证,必须放行,若是再有下一次,你这个护城军统领也别干了。”

谢懿看了眼战潇,他还是从前那般威严,还是那个手握大权的摄政王,即使换了地方他依旧没有变。

谢懿行礼正准备退下时,战潇突然说道:“你觉得沈初酒瞧得上你现在这般草菅人命的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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