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大秦(53)

作者:一两故事换酒钱 阅读记录

“赵高只是一中车府令,官职并不算高,却能涉嫌卖官鬻爵,分明是借了父皇之势。”

“而今又卷入引荐方士,进献药石。”

“这岂能轻饶?”

“大秦以法立国,罪不容赦。”

“相比赵高所犯之罪,嵇恒明显犯罪更小,尚且不为父皇宽恕,何况赵高?”

“恕兄长不能为其求情。”

扶苏断然拒绝。

他其实这段时间一直有犹豫。

但在听完鲁生的话后,当即断了这个心思。

大秦以法立国,他的威望本就不够,再借身份去谋私,恐更难让人信服。

始皇为天下如此操劳,他岂敢再辜负始皇苦心?

当恪守自身,严以律己。

胡亥面露不悦。

他感觉扶苏是在小题大做。

而且这是扶苏之前答应的,现在却食言了。

扶苏道:“此事的确是兄长不对,但兄长也有自己的考虑,赵高为中车府令,过去照管父皇出行车马,而后更身兼符玺令,掌管大秦诏书用玺,这已是身居要职,然作为父皇最为贴近之人,岂能为这般行为不端之人?”

“你或会怨我。”

“但你想过没有,若我向父皇求了情,父皇恩准特赦赵高。”

“朝堂日后该如何安置赵高?”

“官复原职?”

“这岂非视秦律为儿戏?”

“若是废职或免职,亦或者贬黜,赵高过去为父皇近臣,知晓朝堂很多机要,父皇及朝廷岂能放心?”

“若是赵高心生不满,将朝廷机要泄露出去,到时恐引得天下惶惶。”

胡亥脸色微变。

他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单纯不想让赵高死。

扶苏叹息一声,道:“兄长我正是思虑过这些,所以才不敢妄加求情。”

“赵高之事,让父皇来定夺吧。”

胡亥迟疑片刻,也不再坚持,道:“那就按兄长所言吧。”

听到胡亥松口,扶苏暗松口气,道:“我这就回宫中,向父皇说明情况,让你出去。”

说完。

扶苏迈步朝狱外走去。

在快要走出诏狱时,听着石生的凄厉惨叫,露出一抹不忍之色,道:“杀了吧。”

“让他死的痛快一点。”

而后毅然离开了。

一旁。

胡亥呆立原地。

他望着扶苏远去的身影,对自己这位大兄,第一次感到了陌生。

他很清晰的察觉到。

大兄变了!

以前大兄绝不会说出杀人二字,只会为人求情,但现在不仅不再替人求情,也开始变得冷血无情了。

一时间。

他甚至感到了些许害怕。

狱中惨叫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血腥气。

狱中更显幽静。

分明是正午之时,却犹如置身九幽,让人浑身发寒。

扶苏出了诏狱。

他并没有急着回宫,而是去找了徐福。

他要找徐福一问究竟。

片刻之间。

一个黑发红袍竹冠草履的朴实中年,就这么沉静的出现在扶苏面前。

扶苏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徐福。

徐福神闲气定,离座站着,面色云淡风轻,教人莫测深浅,周身荡漾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扶苏道:“我过去听闻方士有莫测神通,不知你可否猜到我此行欲为何事?”

徐福坦然道:

“我是方外之士,并不通晓天数。”

“只晓寻仙炼药。”

扶苏冷声道:“那你可知你炼的药石有害?”

徐福平静如常,道:“我是俗身肉胎,只晓模仿仙家手段,药石无害,只会是我炼制不当。”

“仙家?”扶苏目光冰冷,道:“何处的仙家?”

徐福道:“大索之罘(fu)岛。”

“罘岛在何处?”扶苏问。

徐福道:“罘岛乃仙人场所,并无定处。”

“这只是你一家之言,何以为证?”扶苏冷声道。

徐福依旧平静如常,道:“无法求证,仙家神通玄妙,非常人能视,非常人能临。”

“然的确存在。”

扶苏不依不饶道:“但我怎么听说,这些年你为炼求奇药,耗费几多,却并无太多所获,我也听说,你之所为,实是在疲秦、弱秦?”

徐福道:“公子执意不信,言说再多也无用。”

“然药石为真。”

扶苏眉头深深一皱,凝声道:“你为徐诜后人,为何成了方士?”

徐福沉声道:“生逢乱世,感众生疾苦,欲寻仙人指引,为天下安宁,青年之时,于东海遇一老方士,老方士见我赤子真诚,便准我跟随修行,修行二三十载,日常在山中采药,最终因心忧乱世,选择了出世。”

“只是这一出世,便再不能回去。”

“而今回首,方知我过去是在罘岛仙山修行。”

“老方士实为仙人!”

徐福语气宽和,说的煞有其事。

扶苏面色冷峻,不为所动,冷声道:“终究还是一家之言,你入秦已有数载,却始终没寻到罘岛位置,也未曾找到仙人踪迹,所有的话语,都无可论证,何以能服人?”

“药石可证!!!”

第065章 航海世家!

“那些药石,你吃过吗?”扶苏不为所动,只冷冷一笑。

“药成之后,我向来都以身试药。”徐福从容言道:“天下方外之术众多,主要分为占候、占气、占星、堪舆之士及炼药制丹、寻仙访道之士,我徐福并不晓其他方士,在罘岛修行时,也只是于仙山中采药,从不敢妄言其他。”

“长公子为何突然对我发难?”

扶苏目光一冷,死死盯着徐福,最终面色稍缓,道:“我去过诏狱,狱中有人明确说道,方士所炼药石有害。”

“敢问公子是何人污蔑?”徐福皱起了眉头。

扶苏不屑的冷漠一笑,施施然的坐在席上,板着脸一句话不说。

见扶苏板着脸不说话,素来气度娴静的徐福,正色道:“狱中判刑方士并不少,然对我怨恨如此大的,并没有几人。”

“石生!”徐福突兀一声。

扶苏面色冷峻,并无任何异色。

徐福深深一躬,云淡风轻道:“那只可能是鲁生了。”

扶苏瞳孔微微一缩。

徐福轻叹道:“我徐福一心为善,志在天下安宁,不欲卷入是非,过往更不与人争执,只望能寻到罘岛,登临仙山,为陛下采摘仙山圣药,炼制长生之药,为苦难世间开长久太平。”

“然千防万防,终为人察觉。”

“这便是修行吧。”

徐福叹息一声,缓缓道:“公子,或有所不知,我其实知晓鲁生底细。”

“他非方士也。”

“其本名为鲁智文。”

“实乃鲁国公室之后裔。”

闻言。

扶苏眼中露出一抹惊疑。

他前面根本没提及鲁生,徐福是怎么猜到的?

而且对鲁生还这么了解?

徐福淡淡道:“当年从罘岛下来后,我无意间经临一地,那是一处隐秘山谷,谷里建筑有一座颇具气象的宫室,石坊刻着‘鲁宫’两个大字,宫中时常有人出没。”

“我当时初下仙山,不知身在何处,便误入了其中。”

“不意发现竟是一场千余人聚会。”

“主持聚会的正是鲁生。”

“与会的皆是六国老氏族,其中不乏楚国项梁,韩国张良,魏国张耳,赵国臧涂,燕……”就在徐福说的正起劲,似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默不作声的垂下头,不再多言,转口道:“这些人当时聚在一起,是在商讨一件大事。”

“即在齐国沿海建造一个秘密营地,以聚拢六国老世族,甚至扬言伺机拿下即墨,为各国老世族复辟根基。”

“我闻之大惊,不欲卷入其中,便匆忙逃走了。”

“并不为外人道也!”

“后续为陛下看重,在各地采撷奇药时,曾私下秘密探寻过,但昔年‘鲁宫’已成废墟,后面听闻张良于博浪沙刺杀陛下,为全国通缉,项梁等人也为各地大索,竟皆沦成丧家之犬,自此就绝了揭示真相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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