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善良又无辜(12)

作者:二点二三 阅读记录

萧蕴龄被他吓了一跳,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披风因她弯腰而向两侧散开,露出底下洁白的里衣,里衣宽大,被腰带紧紧缚住,只是领口处仍然敞开了些,露出锁骨。

她应该为此情此景羞红了脸,可沈策的话让她在意。

他生气于她穿了他的衣服,他为此凶了她。

往常他虽然对她偶有纵容,但更多是无所谓和不在意。

萧蕴龄脑中的弦绷紧,她竟然昏了头,忘记注意自己与沈策之间的界限,她对沈策来说只是永州之行暂时交集的陌生人,短暂来往后他回到京城,她只是他的过客。

这样的陌生人,是不应该一再越界,挑战他的底线的。

她方才已经将保守的秘密交底,如果这时沈策厌恶了她,她手中毫无筹码,将失去翻身的机会。

她需要尽力挽救,修复和沈策的关系,让他消气。

萧蕴龄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她的手指抓着里衣的领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这件衣服不能穿。”她声音哽咽,语气惶惶不安,“你不要生气,我立刻脱下它。”

她说着,手指便要去解腰间的衣带,只是手颤抖着,抓握不住。

比她大许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触感明显,压在她的手指上。

她听到沈策的叹息,他的怒气被压制,声音带着倦意,“我不是怪你,我是怪吴百山。”

面前的女子因为他的话,哭声从紧紧咬住的唇泄出,她哭得更悲伤,“不要怪吴管家,是我的错,我不该穿您的衣服,也不该来打扰您。”

“不是衣服的事。”

沈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是他窥见自己里衣贴在她身体上的在意,还是瞥见她衣领下起伏时的僵硬。

“是我的错。”他承认道。

被他紧握双手的女子忽然扑过来,他伸手稳住她的身体,柔软馨香的身子倒在他膝上,她跪坐在地上,伏在他膝上,哭声渐渐大了。

“您不要吓我了。”萧蕴龄声音委屈,“我今天在湖水中很害怕,我怕湖中有毒蛇,又怕有水草缠绕我的双脚,我怕我会溺死在湖里。那湖水有臭味,我害怕……”

“我禁不起吓的,刚才……”她抽抽噎噎道:“刚才我以为将军也讨厌我了,我真的很害怕。”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害怕,说起她今天为了见他的不易。

沈策听着她的哭诉,想着她这样的性子,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誉王府安全长大。

沈策不自然地将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头上,她的发髻乱了,他拔下她的木簪,手指穿过她柔滑乌黑的长发,梳理着,带着安慰。

他认识萧蕴龄之后的耐心多了许多,以前如果有人在他面前哭个不停,他早已将人一脚踢出门外。

只是……沈策看着哭得打嗝的萧蕴龄,她性格太软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柔软的人,似乎有羽毛轻拂过他的心,让它难以抑制地颤动。

萧蕴龄依恋地趴伏在他膝上,因哭得久而轻声喘息,她眼泪未停,心中却逐渐不再焦虑,她没有赌错,他喜欢她的柔弱。

第10章

女子的长发柔顺,和她的性格一般乖巧,自肩膀流淌于背上,几缕落在他的玄色衣袍上。

但此时萧蕴龄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接近午时,温热的阳光从菱花格照入,过于明亮了,让她的窘迫无所遁形。

她怎么还在哭。

沈策想自己的耐心果然有限,他可以接受萧蕴龄短暂在他身边哭诉,但不意味着他愿意一直迁就她。就像主人可以忍受狸奴一时的淘气,但那只是闲暇时的消遣。

“起来了。”他推了推萧蕴龄的肩膀。

“我起不来。”女子娇柔的声音中满是尴尬,沉闷闷地传出。

沈策以为她双腿久坐麻痹,手掌托住她的手臂便要将她从地上拉起。

察觉沈策的动作,萧蕴龄下意识躲避,她的双手紧紧拉住沈策的手掌,他的手掌比她温暖许多。

沈策皱眉看着萧蕴龄的抗拒,挣扎之中她的落了发尾更多在他身上,与他还带着湿意的发丝缠绕。

从前王妃给自己的女儿请过宫中的嬷嬷教导礼仪,誉王让其他女儿跟着一起学。

昔日她即使头顶着瓷碗依旧步履生莲,萧蕴龄的行为举止从未出错,哪怕她方才是跪在地上,她也不会腿麻。

她只是……

“我衣服散开了。”声音不自觉带上哭腔,她甚至能感受到沈策衣袍上红色丝线绣成的波纹针脚细密,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若即若离。

声音落下,室内陷入沉寂。

“我先出去。”几息之后,沈策出声道。

“好。”她松开他的手,低头不敢看他。

头皮被拉扯的疼痛倏忽传来,萧蕴龄顺着力道倾斜,他起身的动作有些着急,因而萧蕴龄被他带着撑起上半身,又因为头上的痛意向他靠近。

女子身上的香气包围着他,沈策被她压着坐回圈椅,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身上,握着她因倒下为不断扭动的腰肢。

“我的头发。”声音从他怀中发出,萧蕴龄不可避免地感到气恼,究竟恼怒什么却寻不到源头。

“和我的腰带缠绕在一起了。”腰带上缀着宝石,将青丝紧紧绑缚,又因他起身而扯下了几根,难怪萧蕴龄会痛。

沈策的手指在案上不紧不慢地敲打,如钝刀子一般一下下落在萧蕴龄心上,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逐渐与他敲桌子的声音同步,像被抛弃到岸上的鱼儿,她快要窒息了。

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动弹,里衣自肩膀滑落,露出大片肌肤,与沈策的胸膛严丝合缝。腰间的大手将她压在怀中,那些坏事的宝石还硌着她的小腹。

她能听到沈策的呼吸,随着胸膛的起伏,他每一次呼气的落下,便是她忍不住的战栗。

她很想让他不要呼吸了,磨得她难受。

沈策没看她,他伸手将她的披风笼紧,便要去解她缠绕的头发。

萧蕴龄的手指扶在他肩上,她绷紧了身子,羞恼地将脸埋在他怀中。

“你还哭上了。”沈策语气藏不住的无奈。

丝丝缕缕的头发在他指尖被解开,他垂眸看了一眼在他怀中抽噎的女子。

“好丢脸。”萧蕴龄自暴自弃地靠在他身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遇上这些难堪的事。

沈策专注手中的头发,他想过直接把它扯断,但是萧蕴龄又要哭了。

“沈将军,你难道不嫌弃我吗?”她安静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应该知道我的事。”

沈策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没什么反应。

萧蕴龄不死心地继续说道:“你觉得我会做出与外男私相授受的事吗?”

她问完看着如今的场景忽地泄气,这个问题对沈策来说该是可笑的,她衣裳不整,头发凌乱地靠在他身上,却问他对自己的看法。

“做了如何?不做又如何?”沈策对她的问题并不在意,“自己快意即可。”

萧蕴龄不再说话,她庆幸沈策言语中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可是她又羡慕沈策说出快意即可的底气。他是武安侯嫡子,又被长公主重用,即使远在永州,在她父亲面前,他行为处事也仅凭自己心意,丝毫不用讨好和顾忌他人。

萧蕴龄微微抬头看着身边的人,她大抵能理解府中女子对沈策的追捧。

这样灿若骄阳却态度疏离的郎君,到哪里都能吸引旁人目光。

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脖颈上的凸起,喉结的旁边,是一颗红色的小痣,她的手指动了动,最终不敢落在上边。在往上,是线条分明的下颌线,薄唇和挺拔的鼻,再之后便是凛冽的凤眼,那双眼睛忽然转过来与她对视,似不解她的凝视。

萧蕴龄心中一阵心虚,她避开沈策的目光,手指在他肩上无意识地摩挲。

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除了酒,还有父亲说要为他寻来的那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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