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脑袋听得津津有味的孟尧臣突然听不到霍珉禹说话了，有些不满地追问。

“后来呢？”

“…后来因为你的信息素太霸道了，混乱之中把我给标记了。”

孟尧臣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变成这样。

“我吗？”

“嗯。”孟尧臣转过身看着霍珉禹一副被欺负的委屈样，心里竟然莫名有些犯痒。“后面我想找你解除标记来着，但你提前结束留学回国了，我才一直找了你很多年。”

孟尧臣故作镇定的一声“哦”让一向淡定的霍珉禹有些慌了神。倒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对方说的话，不管是记忆里霍珉禹总是一副禁欲的模样，还是孟尧臣的亲身体会，霍珉禹的确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不假。

“尊嘟假嘟？”孟尧臣眯缝着眼观察霍珉禹的样子，差点儿没把对方给整不会。他单知道霍珉禹不喜欢和omega们接近，甚至觉得那些信息素气味很恶心，但是从来没有想过，那竟然是因为自己标记了霍珉禹，而且这种关系一直持续至今，没有磨灭过！“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标记是不是被你清洗过的…”

“这是洗不掉的。而且…我也不想洗掉。”

看着看着，孟尧臣望向霍珉禹的视线就变得不单纯了。

“我知道了，原来你这么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呀？”

“我之前有和你说过的。”

“啊呀我记性不大好，可能忘得差不多了。”电光火石间，孟尧臣的脑瓜子变得格外灵活。尽管平日里他的脑袋就很灵光。“再多说一次吧，霍总？”

孟尧臣竟然意外地发下，有时候逗一逗霍珉禹还蛮好玩的。

“说嘛，我还想多听几次。”

霍珉禹越是反抗，孟尧臣越是强壮。

原来那部分他不记得的回忆，全是霍珉禹一个人凭借着喜欢和舍不得清洗掉的标记留住的。孟尧臣猛然想到比较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在自己不知道甚至回国变成咸鱼的时间里，苦涩的回忆和易感期的折磨，有可能霍珉禹全靠着那份喜欢强撑了过来。

“霍珉禹，我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孟尧臣笑出了声，他望向霍珉禹的双眸里几乎不掺杂质。“孟尧臣喜欢霍珉禹，就像霍珉禹喜欢孟尧臣那样，不仅今天喜欢，明天也喜欢，明年也喜欢，以后也都会喜欢。”

眼角不自觉落下的泪滴，似乎是用他们错过的这些年凝成的。

第40章 陪伴成告白

落日归山海，陪伴成告白。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名为最长情的告白，莫过于从一而终的陪伴。

和大部分发乎情止乎礼的暗恋，霍珉禹要幸运很多。兜兜转转多年，上天终于把他的omega带回到了他身边。

尽管现在的孟尧臣还没有完全把国外留学的那一段记忆想起来，但也无伤大雅。那段因为信息素的刺激而被孟尧臣自主锁住的记忆，并没有看上去那样美好。

八年以前的留学生活，给孟尧臣留下和不可磨灭的印象。有悲有喜，更多的是让他增长见识。早一点见识社会的毒打，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有一定的好处。

“看不出来啊，你一个人还挺厉害的。”两人的初次相遇，霍珉禹就正好碰上以一敌众的孟尧臣。“不过你的情况有些紧急，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滚。”

极其简单的对话，杀伤力却是十足的。孟尧臣蹲坐在楼梯转角的角落，双眸带着警惕地看向对自己伸出双手的霍珉禹。

“我是说，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太强烈了。”

这时候的孟尧臣并不知道霍珉禹的名字，但正好相反的是，对方却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滚。”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孟尧臣就连用了两个“滚”字。他并不是因为讨厌谁而表现出这样的攻击性，而是因为他平等地针对每一个人。“alpha每一个好东西。”

“话不能这么说，不然连你自己也骂进去了不是吗？”

霍珉禹的眉头微微蹙起，即使他是优性alpha，但在信息素特别的孟尧臣面前，只能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孟尧臣因为手臂被打脱臼了，脚上也有些伤，坐在楼梯台阶伤稍稍缓了口气后，觉得霍珉禹非常吵，索性起身换个地方继续休息会儿。

“你不会打算机就这么让伤口自己愈合吧？虽然你是alpha没错，但是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也太不负责了。”

“你所知道的不负责不过是因为养了一只猫或这样一条狗，没能整天陪着玩儿而产生的愧疚而已。不负责…那他干脆别把我生出来啊。”

越说越激动的孟尧臣，猛然意识到自己跟前还站着个同校同学的时候，收住了声音。

“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孟尧臣这才抬头打量起来自己跟前的，叭叭地说个不停的人。不管是从穿着还是一脸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单纯，都让他越看越觉得不爽。

“不用你假惺惺的。”作为alpha的孟尧臣看不上任何人的好意，也没办法真心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回去做你的乖孩子，大少爷吧。”

楼梯上方隐约传来了脚步声。本来两人就在楼梯转角处，遇上有人路过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可要是这时候遇上了熟人，尤其是追着孟尧臣打的那些人就糟糕了。霍珉禹内心担忧地想着。可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以后，霍珉禹才发现孟尧臣早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远了。

“喂，你身上的伤…”

霍珉禹的声音在孟尧臣的耳朵边渐渐飘远，他只觉得脑壳有些犯晕，胸口也有些犯恶心。

“真是恶心。”

孟尧臣甚至只是动动手指头想到刚才和自己对打的那群alpha，就觉得浑身沾染着各种信息素的自己非常恶心。他恨不得趁早找个地方把自己这一身的狼藉给清洗干净。

可是伤疤会好，被欺凌的经历却是怎么也洗刷不掉的。

“X路口。”刚轻车熟路从学校后门溜出去的孟尧臣，恰巧打到了出租车,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和司机对话。“谢谢。”

索性出租车司机是普通人，并不能感知到孟尧臣身上的气息，再加上孟尧臣给出双倍车费，就算是看着对方灰头土脸的样子，也实在不好说些什么。

这边放心不下的霍珉禹甚至紧跟在孟尧臣身后，也找了出租车跟上。一直到孟尧臣到了指定地点，他也才跟着结束了环城两圈的车程。

“你到底是什么人？”

霍珉禹本以为自己隐藏得够好，不成想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这个小尾巴。从下车到被发现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可加上在城区里兜兜转转的时间，少说也有个把小时了。

这下独自一人成为习惯了的孟尧臣，自然是要想办法盘问清楚霍珉禹的目的，就算查不清楚，也得让对方远离自己才行。

“我、我是经管学院的霍珉禹，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的名片。”

“...”孟尧臣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没惊掉下巴，“我没问你名字。”

霍珉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在他听来，孟尧臣说的话完全是这个意思。

“如果有冒犯到你，非常抱歉。”

“道歉免了，但你的确是冒犯到我了。”孟尧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想和这么一个人玩儿什么无聊的游戏，就算是像现在这样白痴的对话也不行。“快回去吧，天色渐渐晚了，在外面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也不是一个人吗？你甚至还有伤。”

“神经…”孟尧臣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白痴跟着自己，甚至是在自己浑身沾染着信息素的情况下。可看着霍珉禹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孟尧臣的心里渐渐生发了一个念头，“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得了，这波歪打正着。

“救命。”孟尧臣心里暗叫不好，他哪里知道该处理现在的轻狂。刚摆脱了一大堆因为自己的信息素发狂的alpha，现在又来了个贴脸开大的。“其实我是开玩笑的，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