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传谣，是我自己知道的。还有，我现在在医院里。”

在霍珉禹因为孟尧臣怀孕而强忍着自己的生理需求的时候，孟尧臣也相应出现了信息素爆炸的意外状况，为了弄清楚前所未有的身体状况，他最终选择了去医院做检查。

隐约知道会有出乎意料状况的孟尧臣，甚至没能等待排到自己进行检查，仓皇躲进了卫生间，手里还攥着显示着“怀孕”的报告单。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感觉自己最近很不对劲。”孟尧臣有些慌了神，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了起来。“我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了？”

听到了孟尧臣的担心，霍珉禹心里又气又好笑。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把怀孕的症状判断成绝症的。

但这也不能怪孟尧臣。因为他们俩谁都没有亲身体会过，特别是孟尧臣，有猜想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霍珉禹安慰道：“所以现在是已经做完检查了吗？”

“还没有。”

孟尧臣的语气带着几分难免的失落，连他自己也说不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身边的事情都渐渐带着几分疑心病。孟尧臣本人知道，这样的想法或许从它生发那一刻开始，就是个会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产生嫌隙的存在，但孟尧臣却不可置否，疑心病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

“霍珉禹，你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比起后悔，霍珉禹更多的是害怕。他虽然担心这个从天而降的孩子会扰乱他们两人之间原定的计划，但他现在更怕的，是孟尧臣已经将无辜的孩子拿掉了，甚至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其实我早就该找时间和你坐下来谈一谈的，是我没有做好。”霍珉禹在说话的空当，已经通过小舅舅姜云升的关系，就附近的一些医院进行了相关记录的筛查，果不其然在对方参股的一家医院里，查找到了孟尧臣的挂诊记录。这会儿已经在驱车前往的路上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因为我最近的一些做法，让你感到不安了。”

电话另一头的孟尧臣听到了霍珉禹的自白，内心也有所触动。两人之间一路走来，要说曲折也算不上太曲折，但要说非常顺利，那也不能够。就拿他们之间几次的错过来说，现在这样走到一起的结果并不是唾手可得的。

感情这种东西不比金钱一类的物质，不是所有的争取和勇敢都能收获结果。就好比是，和霍珉禹类似的小朱对孟尧臣的喜欢，但总归是没有办法跨过那道坎，又或者是说，两人之间少了点必要的缘分，所以即使同样就读于一个学校，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也没能让这份友谊升华为爱情之类的情感。

在这场似乎注定了结果的角逐中，霍珉禹得偿所愿，但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可偏生两人之间又出了些岔子。而且时间再拖下去，用“吃胖了”一类的理由来搪塞，就算霍珉禹不说，孟尧臣也迟早会察觉到问题。

现在还没等到孟尧臣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就已经引发了矛盾了，赶在那之前的求婚或许是来不及了。

但正所谓生活要有仪式感，从表白到求婚，再到结婚生子的步骤，绝对不能乱。霍珉禹也有想过，自己应该怎样弥补有些错乱的顺序。因为这不仅仅是孟尧臣想要的，也是霍珉禹所希望的。

“你要娶我…是因为这个孩子，对吗？”

孟尧臣强忍着泪水，止不住颤抖的手缓缓抬起，轻抚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

“我只要你，而且只有你。孩子的事情我不该对你隐瞒的，但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无关这个孩子。”

“与这个孩子无关。”孟尧臣有些失神，“那就是说，我把这个孩子拿掉也没关系了？”

听到这里的霍珉禹内心咯噔了一声，最糟糕的情况在他脑海里逐渐浮现，那就是孟尧臣恰好看到了那天自己在新家时候的举动，再加上最近为了克制而刻意避开孟尧臣的举动，让对方误会那一切都是给莫须有的“第三者”准备的。

又或许，孟尧臣失望彻底，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孩子拿掉了。

“天啊…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不舒服？我这会儿已经到了，你等等我，对不起。”霍珉禹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语无伦次的状况，“我真是个混蛋，对不起，我应该早些时候跟你数清楚的。那天、那天我让人布置婴儿房，疏远是因为、因为医生说，要克制，我怕又出现上次的情况。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把这些说明白的，不该让你担心的。对不起…”

霍珉禹又暗暗骂了自己一通。不管是从对孟尧臣近段时间以来的冷落，还是将两人的关系搞得乱糟糟的，都有他自己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不准哭了。”

孟尧臣听见霍珉禹骂自己的话语，心里不由得一惊，被蒙在鼓里的他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混蛋…”

孟尧臣本来想气一气霍珉禹，谁让他一连几天不吭声，甚至还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连有小宝宝了这样的大事情也没有透露一个字，换谁都会生气。

“好好，你是混蛋。”但这下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孟尧臣心里有一把尺子，自然知道霍珉禹所做的一切，都绕不开对自己的喜欢和爱意的事实。“所以你要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呢？我可不接受未婚先孕…”

“尧臣，你愿意嫁给我吗？”电话这头的霍珉禹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连忙开口，生怕下一秒钟孟尧臣就要反悔。他们之间虽然早已经确认过了心意，但出乎意料的事情还是让他有些手忙脚乱。

但生活往往就是这样，没有彩排，自然也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就比如他们之中谁都没有想到，彼此对对方信息素的依恋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强烈的地步，以至于有了小宝宝的出现。

“我真的很爱你，就算你要我的一切，我都会无条件地给你，只要你想。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不打招呼就离开我，好不好？”

从公司一路到两个家中，都找不见孟尧臣身影的霍珉禹差点没当场发疯。积攒许久的不安情绪，似乎就要在这一刻迸发。

但眼下还不是随便发脾气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孟尧臣知道事情的真相。本该在半个月以前就告诉对方的，结果愣是因为自己那可怜的不安和害怕失去，而一直拖到现在。霍珉禹不由得觉得，自己虽然已经老大不小了，但在这些感情和有关的事情上，没有多少应对的经验，这给他们两个之间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既然有问题就要下功夫去解决。”

王经理的话不止一次地在霍珉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啊，遇到了问题就应该正面解决，而不是躲在背后，做一个缩头乌龟。

霍珉禹的所作所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汗颜。且不说他将孟尧臣怀孕的事情单单瞒着孟尧臣一个人，对不可知未来的害怕，或是怕孟尧臣遇到困难和危险，亦或是怕孟尧臣对自己的爱会因为那个未出世的小家伙减少等，都是让霍珉禹感到头疼的事情。

因为在此之前，霍珉禹有想过承担起作为男友，作为丈夫甚至父亲的责任，但是临了了，他才发现，事情远不止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没有人拥有上帝视角，所以也不会有谁能精确地感知或者预料到，在不确定的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孟尧臣如此，霍珉禹也是如此。

就像孟尧臣一开始压根没想过自己某天会遇到对的人，甚至是和一开始就心生抵触的霍珉禹结合的事情，就像是霍珉禹没有预料到，孟尧臣和自己的关系会突飞猛进，以至于打破了他们原定的计划。

“我们在一起吧，我的意思是，我们要结婚，要一起度蜜月，拥有自己的小宝宝，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们都要一起去经历。”霍珉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声地喊出了那一句藏在心里许久的话：“孟尧臣，我爱你，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