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苟命实录(10)

作者:知栀吱 阅读记录

柳殊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再度出声道:“殿下挂念臣妾,臣妾…喜不自胜。”

闻初尧听了这话,眉心一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中也带出些说不出的意味来,接着竟一个大跨步把人给拢住了。

为了强迫自己适应,柳殊的双眸本就刻意地直直望向对方。

他这么忽地一靠近,男人细长颈脖处的突起便骤然闯入了她的瞳子里,让她忍不住有几分慌张。

喉头一动,问他,“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闻初尧有心试探,顺手把她的几缕碎发别在耳后,垂眼瞧着。

两人身量相差不少,柳殊被他整个人半堵在角落处,面上是几丝强撑着的镇定。

纸糊的老虎,与几日前那次并无两样。

“怎么了?”闻初尧淡淡反问道。

微黄灯光下,只见他微抿着的唇角,带着几丝冷漠弧度,“你我夫妻之间,帮忙理一理头发,再正常不过了。”

离得近了,眼前人身上的幽幽香气便越发明显。

是女儿家用花瓣来沐浴的味道,让热气一蒸,便尽数飘散了出来。

被他这么罩着,温热的身体仅隔着一层薄薄的水蓝襦裙,登时温度便传递了过来。

似吸附在空气中的颗粒,若有若无地贴住了他。

闻初尧一怔,身子微侧,无形中把手抽了回来,“这么问…”浓密睫羽下,瞳色深沉近墨,“莫不是太子妃…不习惯?”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经验,无论心里多么惊慌,面上,柳殊已经能基本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心下虽慌张,可目光凝向他的眉目时,眸中满是温软的笑意,淡淡否认道:“怎么会呢。”

她忽视掉那几丝强烈的怪异感,“殿下多想了。”下意识地轻轻抚摸了两下头发,顺势也偏开身子,隔了点儿距离。

柳殊自大几日前醒来后,便长久处于这种草木皆兵的微妙紧张感之中。不断从周围人的态度中,去猜测那份属于自己的过往,进而努力拼凑出点点滴滴。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可…两人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她却看不懂了。

在她的预想里,这人分明不该这样的!

他应当是不太喜欢,甚至于…还有些厌恶她的才是。

加之太子先前突如其来的亲近与关心往往都伴随着一些不好的境况,故而这一次,人一靠近,她心里便悄然拉响了警钟。

柳殊不由得微微低下头,乌黑的发丝从耳侧滑下几缕,遮住了脸颊。

一时间,空气中唯有香炉里散发出的袅袅清香。

几息后,闻初尧的声音倏地停在了她的头顶。

一切声响皆被隔绝在这一片方圆外,耳边是男人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扑在她的耳垂上,周身被他淡淡的木香拢住,

一切于她而言,忽然有几分恍惚。

她强忍着没有动作。

闻初尧瞧着自家太子妃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的模样,等了会儿,才淡淡出声,“孤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同你说的。”

柳殊依言抬眼,面露疑惑。

“咱们夫妻许久不见,也该有房事了。”

柳殊一愣,没有立刻答话。

他们成婚三年,应当是有过房事的吧?

心里的思绪过了几道,面上才有些温吞地应下,“殿下、殿下做主便是。”

闻初尧瞥了她一眼,眼底瞳光微转,“哦?孤来做主?”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勾唇笑着。

“房事,自然是讲究两情相悦的。”他的声音放沉了几分,甚至无端带出几丝蛊惑的意味来,“孤既然开口,那便是想问你愿不愿意。”

柳殊神色复杂,但她到底记着遵循人设,心底深吸一口气,道:“臣妾…愿意。”

帘幕风微,香炉灰尽,床上垂下月色秋罗的帐。

她在帐里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心里的紧张感已经基本平复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柳殊强压下心里那抹隐隐约约的不安感,专心静静等候着。

片刻后,见闻初尧踱步走近,她便循着上次的相处模样,起身站到他对面。

手指搭在他腰间,似是犹豫了两瞬,接着攀上了男人的衣带处。

主动道:“殿下,让臣妾来帮您吧。”

第9章 苟命第八天

闻初尧眼底划过一丝异色,微微低垂着头,没说话。

窗外的月光轻轻柔柔,融进窗里,将他一双眸子染上了些许的温柔润泽,无形中,中和了零星的锋利气息。

“这次你倒是主动了许多。”淡然夸奖道:“不错。”

柳殊经过先前的那次突发情况,事后特意悄悄练习,故而这次她已经能颇为熟练地帮他褪去衣带了。

生怕闻初尧再一时兴起,赶忙柔和地笑笑,“先前…一时手生紧张,惹殿下笑话了。”说着手上动作又加快了两分。

瞧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闻初尧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太子妃最近,倒是时时手生了。”

对面人的语气稀疏平常,态度也是十分自如,仿佛这话不过是他偶有感触,这才发了问。

可柳殊却不由得心头一震,手下未停,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殿下…这是在取笑臣妾了…?”似是小女儿家面对丈夫意有所指的问责,心下忿忿,语调有些委屈。

极力按捺下心中的紧张情绪,轻而易举便把话里绵里藏针的怀疑试探给变了味道。

自己这事实在离奇,她虽不知缘由,可…除去之前偶然的几次慌张,也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的。

面对这人,她若一味害怕紧张,反倒会更让对方怀疑。

索性倒不如顺势而上,还能为自己之前的举动解释一二。

垂下眼,似有几分郁结,“妻子许久不见丈夫,猛地一见面,也是需要适应的呀…”小声地为自己辩解。

她的音色清脆细软,据理力争时,会显出几分盈盈贯耳的意味,如今刻意用着气音,柔软得竟像是在撒娇。

脆生生响在寝殿内,莫名让他心头一动。

男人近在咫尺,俯身凝望着她,试探道:“孤还以为…你是来求和的。”

柳殊一怔,顷刻间,脑中思绪开始飞速发散。

什么求和?两人之间瞧着…也不像是吵过架的模样啊?

正想着,忽地回忆起她刚到此处时松萝那句似是而非的话。

她说…

“床头吵架床尾和。”

那应当是…真的吵架了?

夫妻之间,虽说太子频频带兵打仗离开京城。但两人相伴近三载,若说一次架都没吵过…也不太可能?

柳殊想通其中关窍,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面上却是装得有几丝犹犹豫豫道:“殿下…”

幸亏柳太后见闻初尧对她做的桃花糕赞誉有加,之后那几天又推着她送了两次吃食,不然…她怕是没有现成的理由用了。

“殿下也接了那些吃食,那…过了这么久,殿下可有消气?”

见她应了,闻初尧的眼神霎时便多出几丝探究和玩味,转瞬间又极快掩饰好。

下一刻,只是平平移开了视线,见她服侍完,神情有些莫测,“自是早就消气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吵过架,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假象罢了。

可…这人竟然应了?

闻初尧忽然觉得,他大概是捕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以至于…

抓到了柳殊的小尾巴。

一时间,殿内的两人都没再出声。

待柳殊放好外袍,扭头就见男人正望着她。

两人的目光短暂的相接了两瞬,他才收回视线,几步走到她跟前,一下子拥住了她。

腰肢突然被一对结实的臂膀从后面缠住。

脑顶随之而来落下男人的下巴,低沉的声线缓缓绕了上来,“孤…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柳殊却无端觉得有几分不适。

柳殊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太像某种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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