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583)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阅读记录

后来他偶尔会醒来,一醒来只要没人就在密室里找漏洞搞破坏,于是郁燃用一条红绫加入两人的血炼成了血绫罗,专门用来束缚他,但凡他表现出危险的举动,就会及时制止。

再后来……郁燃偶然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昏迷时总是惊恐瑟缩的人,被血绫罗束缚着的时候,反而好像会睡得更安稳一点。

郁燃垂眸,默不作声地看着舟向月。

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舟向月给偷偷藏起来,之前筹谋了很久,可真的把他锁在自己身边之后,却有些无计可施。

郁燃原本只是像直觉一样隐隐地觉得自己如果不这么做,舟向月根本不会给他任何寻求解释的机会,所以他要把他握在掌心里,总能慢慢撬开他的嘴。

他会杀了他的,但他要弄明白真相。

可是……

哪怕落到他手里了,舟向月还是不说实话。

他受伤后昏迷了好几个月,第一次醒来时见到他,就问他为什么不杀了他。

郁燃不回答他的问题,只问自己的问题。

但舟向月也不回答,他一开始是顾左右而言他,然后是怒骂,再后来是求饶,求他杀了他——还不忘一次次往郁燃最痛的地方戳。

论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郁燃实在比不过他,每次最后都被堵得七窍冒火,恨不得活活掐死他。

可是郁燃还没有力量强迫他说真话。他伤还没好,也不可能用刑。

郁燃忽然收回思绪,因为他感觉舟向月的呼吸发生了一点轻微变化,开始变得均匀。

他醒了。

那变化其实很细微,如果不是郁燃很多次盯着他醒来,他或许都注意不到这一丝变化。

真正睡着的舟向月呼吸并不均匀,仿佛总是少不了隐约的恐惧和惶然。呼吸均匀的时候,都是他醒了装出来的。

现在舟向月醒了,但他依然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

他在装睡。

郁燃冷冷道:“醒了就别装了。”

舟向月慢慢地睁开眼。

他的手还束缚在头顶,没法起身,只能抬眼去看郁燃。

两人沉默无声地对视片刻,舟向月叹了口气:“我想通了,我说。”

郁燃下意识攥住了床单。

“我什么都告诉你,”舟向月看着他,“但我想先喝点酒。”

郁燃皱起眉。

他的伤口还没有好全。

“……我就想喝那天你砸碎的那种酒,”舟向月咂咂嘴笑起来,“那一坛子真可惜,好香呢。”

郁燃脸色猛然一冷,伸手掐住他的下巴:“你想死。”

舟向月眼一闭,抬起下巴任他掐:“我是想死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又不动手。”

郁燃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咬牙盯着一脸无赖样的人,胸中的怒火瞬间腾起。

……

郁燃最后还是拿来了酒,但不是他自己酿的酒。

他宁愿半夜跑老远去山下买酒,也绝不给舟向月喝自己酿的桂花酒。

舟向月嘟嘟哝哝地抱怨了几句,但也懂得见好就收,勉勉强强接受了。

郁燃在,他把血绫罗一解,红绫就脱落下来,飘到一边自己玩。

郁燃黑着一张脸,半点也没有影响舟向月笑嘻嘻地倒了两杯酒,把一杯放在他面前:“耳朵,我说完了你肯定要杀我。这一顿就是我的送行酒了,你要不喝,我就不说了。”

……郁燃最后还是喝了。

郁燃知道自己酒量不算太好,但他身上没有带任何可以被舟向月利用的武器,而且会控制入口的量。

之前舟向月从来不配合,现在他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松口的迹象,郁燃实在是无法就这么放弃。

“耳朵,”舟向月拿着酒杯凑过来,“是这样的,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

郁燃抬眼去看他,没想到舟向月突然就俯身凑过来,迅雷不及掩耳地亲上了他的嘴唇。

郁燃手里的酒杯啪地落地,酒液洒了一地。

可能是酒的作用,也可能是太过震惊,他瞳孔微微放大,甚至连推开舟向月都忘了。

趁他惊呆的这一瞬间,舟向月整个人都扒了上来,对他耳中吹气:“我馋你很久了……”

砰!

郁燃骤然暴起,将舟向月重重按倒在地。

舟向月倒在一地酒液之中,手脚拼命挣扎了几下,立刻又被郁燃整个压制住,连脖子也用一只手掐住,手掌用力收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你……”

郁燃盯着舟向月的目光仿佛要喷火,气得呼吸都在发抖。

舟向月被他掐住脖子,呼吸断断续续,却笑得眯起眼,目光在他身上不怀好意地逡巡:“耳朵……你不知道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吗?”

郁燃的手越收越紧,舟向月胸口剧烈起伏,鼻尖渐渐冒出冷汗,嗓音也变得嘶哑:“你知不知道,我老早之前就在想……这些天我都在想……”

他仰面看着郁燃,脸色因醉酒和窒息泛起红潮,勾起唇角无声地做口型:“——早晚把你给办了。”

颈骨在手掌的扼制下发出轻微的“咔”一声。

一滴汗从舟向月的脸颊边蜿蜒滚落,沾湿的发丝黏在颈侧。

或许是因为濒死,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挣扎,郁燃俯身压得更低,两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

这时,舟向月忽然瞪大眼睛,目光往下扫了一眼,似乎被挡着什么都没看到,又去看郁燃的脸。

郁燃错开了目光,脸上的红却已经蔓延到了耳根。

他当然知道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身体深处被勾出了不可言说的火焰,愈演愈烈,和羞惭欲死的焦灼融在一起,整个躯体都变得滚烫僵硬。

舟向月张了张嘴好像想说话,但他脸色发青,说不出来一句话,最后慢慢闭上了眼。

郁燃能听见身下人胸腔中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而他自己的心跳甚至比那还要沉重激烈,血液在耳中泵出重鼓般的轰响,一个声音仿佛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杀了他。

杀了他,他竟敢对你做出这种事,他该死在你手下……

杀了他!

手下猛然一松,郁燃慌忙俯身贴在舟向月胸前,听到他虚弱的心跳声,才猛然吐出一口气,跌坐在一边。

密室里一片寂静,他剧烈的心跳声几乎响彻房间。

半晌,郁燃仿佛梦游一样趔趄地起身,跌坐在桌边,拿起酒壶就对嘴灌了下去。

他大口吞咽着冰凉的酒液,呼吸和心跳终于渐渐平息,但体内深处那把火却无法平息,反而燃烧得越发滚烫。

郁燃把酒壶一放,起身要去洗个冷水澡。

他刚走出一步,又转回来,俯身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舟向月,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

舟向月脖子上被他掐出了触目惊心的红淤,胸前的血痂在刚才挣扎间又裂开了,渗出隐约血丝。

他的脸色正慢慢从窒息的青灰恢复成泛红的白,睫毛上还沾着点晶莹水珠,眼尾透出一抹薄红。

郁燃眼睛通红地看着他,仿佛鬼使神差一般,伸出手去碰他湿漉漉的眼睑。

指尖刚碰到那片细碎柔软的湿意,又触电似的弹开。

原本稍许平息的心跳骤然加快。

手攥成拳又松开,郁燃艰难地滚了滚喉结,慢慢俯身,一点点接近——

他屏住呼吸,闭上眼,吻了一下身下人柔软的唇瓣。

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他甚至没感觉出那唇瓣是热还是冷,却像是一团火从接触的地方燃起,轰地点燃了他的脑子。

郁燃猛然站起,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转身要走。

一只手忽然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臂:“……别走。”

就像是一句不可违抗的咒语,郁燃一下子站住了。

他僵直地立在原地,一双手沿着他的手臂缓缓攀上他的肩膀,仿佛妖冶的藤蔓缠上树木。

“耳朵,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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