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76)
说着,箱笼被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尽是珠玉金钗,满满一箱笼,形态各异,金饰玉饰,各不相同。
还有好几颗鹅蛋大的夜明珠。
都是这些年谢玄烨送给她的。
谢如闻在别苑中不喜繁杂,发间常常只戴一支玉簪,谢玄烨送给她的这些,往往都只戴过一两回,便让绿竹收起来了。
她趴在榻上,拿软枕垫在下颌,眸光来回游动,瞧了一会儿,对绿竹红梅道:“寻两支份量足的金簪出来。”
红梅笑着:“十五娘寻金簪做什么?平日里你不都喜欢戴玉簪?”
谢如闻只看着,不吭声。
于是,红梅和绿竹就在箱笼里来回比对,挑来捡去,最后比对出两支份量重的递给谢如闻,谢如闻拿在手中掂了掂。
份量确实足。
她又让绿竹红梅挑了些金珠子,金耳饰之类的小物件,都给装进一只小木盒里,她看着她们忙活,问绿竹:“绿竹姐姐,你可有什么心愿?”
绿竹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在别苑里一直侍奉十五娘,算吗?”
谢如闻:“……不算。”
不等绿竹再说,红梅故作不满道:“十五娘问绿竹,如何就不问问我?”她拿腔捏调,是绿竹最看不惯的作态。
谢如闻轻轻笑了下:“你的心愿是嫁人,我知道。”她伸出手去,在箱笼里取出一支上好的水玉簪,又拿了一颗夜明珠,递给红梅:“当我给你的嫁妆了。”
红梅愣住了。
谢如闻把东西塞进她手中,随后又取出同样的一对递给绿竹:“绿竹姐姐,你日后也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绿竹:“……十五娘。”绿竹看了她一会儿,心里已是若有所悟,她侍奉了谢如闻整整七年,看着谢如闻从年幼孩童一点一点长大,对于谢如闻是很了解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发现了她的不对。
绿竹并不多说,只接下东西后,给谢如闻继续收拾着她要的,最后,她看到箱笼里有一只别致的紫檀木盒,打开后问谢如闻:“十五娘,这枚竹雕,你要吗?”
谢如闻闻言看过去,这竹雕是她为北朝的太子太傅作了那副画,他给哥哥的,哥哥又拿给了她,她对绿竹点头:“要。”
——
这日午后,谢玄烨在书房里见了客后,浮生手中端了只木盘走进来,与他家公子禀道:“公子,今儿都二十九了,夫人说明日立冬,让人送来了两件狐裘。”
谢玄烨闻言抬眸,两件厚重的狐裘把浮生的脸都要遮挡住,其中一件白软如雪,衣领处绣的是红梅。
女子的样式。
浮生继续道:“公子,十五娘的这件,可要我现在给送去?”
谢玄烨眉心微动,吩咐他:“先放下罢,晚些时候我去揽月苑给阿闻送去。”他已有数十日未见她了。
哪能让她一直‘冬眠’。
他在书案前处理公务,至酉时,刚欲起身走进地道,浮生又进来禀道:“公子,老爷传话来,让您去他院中一趟。”
谢玄烨抬眸往窗外看了眼,已近冬日,天色暗下的越发的早,院中烛火已点燃,他对浮生应了声,大步走出了书房。
——
此时,揽月苑中,谢如闻用过晚食正在沐浴,待她从净室走出上了榻后,体内的情药已开始隐隐发作。
明明窗外落了霜,极为冷寒,她额间却隐隐溢出香汗,她看了眼小几上的沙漏,已经戌时三刻。
他还未来。
近来几回,他好像一次比一次来的晚了。谢如闻体内越发觉得燥热,问绿竹要了茶水,一连用了两杯。
身体里才觉得舒服了些。
沙漏一点一点在走,谢如闻倚在迎枕上,神色微凝,她在想那日在阁楼上浮生对她说过的话。
她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对于离开。
当然会有不舍。
而她的那点不舍,被那日浮生说出口的话都给压了下去。从前,就算谢玄烨不喜欢她,她依旧有着懵懂心思。
让他不要成亲。
她也不去嫁人。
这样,就算他们不能结发为夫妻,也能一直相守在揽月苑中。她知他从不会骗她,对她应下的事,总会做到。
那夜,她不让他娶妻,他说都听她的。
可,怎么可能呢?他是谢氏一族未来的家主,总有一日他会娶同为士族的高门贵女为妻,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而她,只要在揽月苑里一日,就始终摆脱不了第二人格对她的占有。是以,她在心里想,就算没有身世这件事,她早晚也是要离开的。
揽月苑已没有她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这样想着,窗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谢如闻回过神往屏风处望时,谢玄烨高大颀长的身影已走了进来。
谢如闻漆黑的眸子看着他:“哥哥,你怎么又来晚了?”她猜测,应是哥哥的五石散瘾性越来越弱。
才会让他出来的格外晚。
他走至榻边坐下,并不回她的话,深邃眸光注意到她额间已因情药溢出香汗,抬起冷白指节给她拨弄了一下垂在肩头的青丝,嗓音微沉问她:“这么出神,在想什么?”
谢如闻与他眸光相对,直言道:“在想那日哥哥去了松露庵,都做了什么。”她话落,他眉心微抬。
随后,他对她呵笑:“伤心了?”
他宽大手掌移至她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滑腻的肌肤,嗓音低沉道:“要听吗?”
他眸光深邃,带着某种对她的不满。
谢如闻掀开身上被褥,如只小狐狸般灵动挪动位置,上前坐在了他腿上,双臂环抱在他腰间,语气平和道:“当然要听了。”
他瞬时冷了神色,修长指节掐住她的下颌,语气冷然:“本以为这些日子你学乖了,为何又要惹我?”
这些日子以来,谢如闻对他一直都很顺从,虽然她在他这里已得不到心理上的满足。可那夜在阁楼上,她已经尝到了被情药折磨的滋味。
不想再尝一遍。
她需要他这味解药。
谢如闻被他掐着下颌,含情美目抬起直直看着他,香软小舌却从口中探出,很自然的舔在他微凉指腹上。
一凉一热相撞,让他眸色瞬时一暗。
谢如闻边抬手用纤柔指节脱他衣服,边对他说着:“哥哥,我是真的想听,你给我讲讲好不好?”
话落,她已轻车熟路的褪去了他的外衣,将手伸进他中衣领口里,那双含情眉目依旧是直直的看着他。
他不言语,也不阻止她。
谢如闻就继续脱,此时,屋内点燃的两盆银丝碳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连着床榻旁小几上的安神香也已青烟袅袅。
他的里衣被她褪去一半,只露出半个宽阔的胸膛,他肩膀很宽,身上的肌肉线条格外的好看,谢如闻温热指腹落在他胸膛上。
顺着肌肉纹理一点一点挲动,如在拨动琴弦。
他对她开口,嗓音已是暗哑:“阿闻关心他有何用,他都去见了别的女子,你不该对他死心了吗?”
谢如闻不回他的话,她这会儿体内的药性越发的重,身体已不受控制,只想跟他靠近,本只是将他的衣服褪至胸膛。
又觉不够。
把他的上衣扯到了他腰腹处。
她在他腿上动了动,边往他身上靠近边道:“我是在关心你,你和哥哥用的是同一副躯体,”她眸中含雾看着他:“这副躯体不能有他人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