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住在田螺里(女尊)(40)

作者:芍药栏前 阅读记录

“我的书!”芷溟震惊不已,弯腰拎起那个簪子,自己的那些术法书只看了一半,不会被它吃掉了吧。

“里面有书?看着像个乾坤袋,只是……我没见过这样的。”

陈璃也望见了这一幕,她侧头向一旁的芷溟浅笑着安慰道。

“它能收起,就能打开,别担心。”

脑中倏地回想起此行自己开口向师尊借舟,但是师尊拒绝了她,让她自己走着去。

原话是——这可是天地间仅剩的一艘水火不侵船,若是在路上被比你更强之人夺去,谁来担责?

想到此处,她倒有些担忧眼前这东西会不会引来一些纷争。

“……正好,我把你的头发盘起来。”宁合笑着拍手。

“像人族那样?”芷溟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背上似有虫子在爬。

她有些跃跃欲试,又莫名想缩回脚去。

她也觉得这头发有些遮挡视线,她是螭身的时候可没有头发。

“对。”宁合到床头拿了一面镜子来,塞在芷溟手里,顺便拉着她坐下。

他站在她身后,徒手用指间缝隙去分那些头发,分成一束束的,最后绕在骨簪上,她的头发不再是之前慵懒随意的披散,脑后的云髻让她冷艳的眉目更多了一丝端庄和高贵,凸显出更为修长的脖颈。

“好看。”宁合凑得很近,他情不自禁地环住了她,鼻翼翕动着,拼命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很凉,却不冷,闻了只觉得心旷神怡。

“早去早回。”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芷溟抬眸瞧见不远处陈璃意味深长的复杂目光,霎时间脸颊染上几分薄红。

但她仿佛无力推开,就只是点点头,等着他自己放开她。

这也许是她跟宁合最后一个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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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陈璃知道路,她也就懒得拆头上发髻里藏着的骨簪,去逼迫它吐出地图。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去象罔山还要徒步过三座山,陈璃告诉她,只有过了这三座山,才能进入罔境。

芷溟与陈璃一同站在山脚,她抬头仰望着,这山的山峰没在云里,高不见头。

其实不仅是山峰,整座山都像是浮在空中似的。

“此地有许多灵兽,但是没什么要紧的,无论是已经修炼成人形的,还是未修炼的,都弱得很。”

陈璃撂下这番话便开始领着她在密林中疾速穿行。

这地方的树木都异常高大,被遮蔽到不剩一点光,连草也长得两人高,带刺且边缘尖锐,芷溟得很小心才能不被它们刮伤。

更要命的是——自己的胸口好似被无形的石块重重压迫着,整个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她已经落后陈璃一大截了,自己隐约还能寻见她的衣角。

突然间脚踝像是被什么猛地一刺,钻心的痛楚袭来,她来不及尖叫便往下跌落去,滚进前方一个深坑,坑里幽黑无比,芷溟觉得自己像是完全瞎了。

除了角落里有两个不甚明显的红色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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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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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红色光点大约是来自某只灵兽,且这灵兽仿佛半死不活,喘气声细得不可闻,四周寂静到只有她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敲着。

她确实有些害怕了,这份害怕甚至远比在江底与寂念对抗时浓烈。

嗓子有些发干,像是卡了一颗吞不下的乌梅,她与那两个红点对视了大约半个时辰,直到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谁在摩挲着树叶。

浓黑里忽然绽开一个刺眼的白色光点,薄薄的光撒在那人的半边脸上,以及脸上那些细小的,被刮擦出又结痂的伤口。

开口说话的声音冷得人耳朵有些不舒服。

“两个。”

芷溟听到了人的声音,自然而然地从那古怪死寂的氛围中挣脱出来了,即使再力不从心,她也顷刻间就从洞中跳了出来,略微带着几分狼狈,站在那人面前。

又是一个瘦弱的人族。

她看向那张满是污泥的僵硬的脸,好似已经在此处苦捱了许久,他的双眸如同一潭死水,说话时嘴唇几乎没有开合。

“是人?”

芷溟满含困惑地瞥了他一眼,不打算回答。

“你也是要去罔境?”

他往前进了一步,声音还是冷,即使激动也像极了瓷器正在互相敲击的叮铃,听得芷溟有些想捂住耳朵。

她干脆地点点头,有些无措地往四周扫视一遍,却寻不见陈璃的踪迹。

“没有那么容易。”

他的眼里忽然涌现出了泪光,在昏暗下闪烁着几分凄厉。

“现在是几月了?”

“三月。”

他像是被谁重击一拳,弓起身子,苦笑着喃喃道。

“三月了……我在这里待了,一年吗?”

芷溟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像潞州城的可怜乞丐,本来很是戒备和忐忑的心忽然就落了回去,只是还没有完全到一处实地。

在这样阴森闭塞的地方待上一年,想想真是可怖。

“你可有法子出去?”

他目中满含殷切,又忍不住往前近了一步。

“大概有。”

芷溟想到自己手腕上的金贝——陈璃手上也有一个类似的。

她不确定能不能用,亦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值得她信任。

毕竟曾经在她眼里寂念也模样酷似乞丐。

一阵尴尬的咕噜声不适宜地响起,这声音分明来自眼前人族的肚子。

芷溟愣了一瞬,思绪忽然就被调回到前几天的傍晚,霞光下的院子里,她正在干活,耳边也飘过类似的声音,宁合他似乎很是不好意思让她听到这样的声音,脸涨得通红,最后小跑着走了。

每次看到宁合羞赧扭捏的样子,她都会觉得自己的手正在蠢蠢欲动。

“你在笑我?”

思绪恍然间被猛地切断了,她的心内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凉感觉。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看着他眉间蹙成一个难看的川字,本来被扫了兴致的不悦神情又染上几分嘲弄。

“对。”

“……”

他脸上的神情眨眼间变得鲜活起来,异彩纷呈,他狠狠瞪了芷溟一眼,转身去探洞中剩下的那只猎物,是只没毛的鸟,但又或许是鸡,要不然怎么飞不出来呢。

他在腰上系紧绳子,跳进了洞里,艰难地把那只怪鸟抱了出来。

它身上不仅没有毛,肉也是薄薄一层,那粉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就像是直接贴在了骨头上,依稀可见暗红色的血管。

他见这鸟一脸凶恶,又仿佛大限将至的样子,连饿了七八天的胃口瞬间没了。

他瞥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我叫黎垣。”

芷溟也饶有兴趣地盯着那鸟,虽然她见识不少,仍然对这鸟的形态感到头皮发麻,不仅是发麻,心口好似有什么东西流过,清晰地嗡嗡着。

“你叫什么名字?”

“芷溟。”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触碰一下那只鸟,却被他固执地挡了回来。

“它快死了,像是得了什么大病,还是别吃它了,等它咽气了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这里就有个坑。”

“这是我捕猎的坑!当然不能用来埋它!”

芷溟被他瞪得有些无语,面上神情里嘲弄更甚,她淡淡开口道。

“真奇怪,你本来就要杀它,现在又打算让它死了就是。”

被她一语道破,黎垣自然更加愤懑,他活了十几年,碰到的女人无不对他呵护备至,哪里会像眼前这人一样,总是挑他的刺他的短。

“我即使有办法能够出去,又为什么要帮你?”

芷溟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这林子里黑影幢幢,阴风阵阵,她待得很是不舒服,想寻摸个更亮堂的地方。

“你挖了个陷阱,打乱了我的行程,这个你怎么赔?”

“那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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