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道(1)

作者:逐云渡风 阅读记录

书名:《谋道》

作者:逐云渡风

文案:

“世间尽为蝼蚁,我之下无人有资格谈论你。无人获准用口舌玷污你的名字,故而你可以无名,世人只需知道你的位格、你的尊称。”

岳初晓失去所有记忆后苏醒于自己“失踪”的第二十三年,只剩追寻真相的执念。冬季反常暴雨后的晴夜,他从凡人村落底下的灵脉爬出,被受惊的凡人当成了鬼怪,从而引来了某个仙门出手诛邪。

只是很巧,来者恰好是等待与寻找了他二十三年的人:巡灵府主纪开云。

忘记棋局的谋道者被牵引入凡尘,不知全貌的复仇者挣脱棋中棋的束缚——

既然皆不知前情与真相,那便正好同行。

由此始,自二十三年摆上明面、横跨千年的迷雾,终将被剑光驱散。

生而知之但失忆谨慎受×端不住形象于是放飞自我攻

正剧、群像、剧情、HE

第1章 小村邪祟

夜色浓重,云气被异常明亮的星光驱散,苏醒自地底深处的无名者睁开了眼,四周明亮,自身空茫。

“……我是?”

烛火摇曳,拉长了面前之人的影子。随着未关紧的窗中漏进初冬的冷风,光明暗颤动,一如正在说话的男人战栗的双手。

他语序混乱,需要聆听者十成的专注,才能从中找到所需线索。

“……我昨天去镇上做生意,到晚才要回村。都晴了一天了,临走临走了倒是下雨了——这大冬天的下的还是暴雨,怪得很。我心里不踏实,就到镇上的酒馆避了避雨。大概亥时雨才停,我赶着回家准备明天的买卖,还向老板借了一盏灯笼。”

“镇上到雪霁不远,我快到村口的时候灯笼里面的蜡烛还没烧光。昏昏暗暗的,我看见了路口半山腰那里我家祖产田那里不太对劲,像是雨太大了冲垮了上面的坡。”

“都怪这一看,差点把我看没了。”

“哎,要怪就只能怪我避雨的时候管不住嘴,多喝了几杯,酒气上头,脑子一热就转弯上山看我的田去了——那可是祖产啊!”

“下过雨的路难走,我家田又高,爬上去又花了不少时间。我好不容易到了,果然是坡垮了,而且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半山腰上面全没了,全成一滩乱土了,当时可心疼死我了。”

“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也不怕这坡塌第二次,竟然绕着地摸了一圈来看看来年还能不能种点东西。”

“就是这该死的酒劲招了祸患。”男人眼神涣散,断断续续乱七八糟地扯了一通方到重点,面上的惊惧在此时开口时到达了顶点:“我挖到了邪祟。”

他瞳孔颤抖,似是几个时辰前的画面重现在了眼前:“我原本以为只是谁家过路的可怜后生被埋在土里,想把他刨出来带回村长交给他家里人。”

“一开始我还没发现不对劲……”男人不自觉搓着手指,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是这天气、山都塌了半座,这人被压成这个样子,早该凉得和石头一样了,怎么可能还是温热的啊……”

“我刚刚想到这个,吓得连忙跑回村子。”男人手抖着揪住自己的头发,像是要用疼痛驱散恐惧,“我跑得远远地,一回头,正好看到那个鬼坐了起来,在扭头看我!”

男人被回忆吓得惨叫一声,猛得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手忽然也不抖了,直愣愣地就要去抓眼前的一角红衣,喊道:“仙人!神仙!仙长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啊!”

那片红衣被主人利落地一收,男人什么都没碰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地上。

他求救的对象竟是个漂亮的少女,外表约莫二八年纪,眉眼满是秀气。一袭红衣凌厉利落,中和了她长相的娇美,添了几分锐利英气,而她那背着的几乎与自己等身的长刀则为她增了许多厚重的压迫力。

白衣蓝嫌弃地掸了掸袖子,心道:“这算是哪门子事?又是醉鬼看花了眼,胆小兮兮天不亮就叫我们两个白跑来替他压惊?”

她脾气上脸,边上揣着一只白鸽的少年见白衣蓝不说话,表情越来越沉,小声唤她:“白夫人?”

少女模样的夫人板着脸:“姜归,先让寻芳去看看。”

名为姜归的少年应了,翻腕戳戳怀里睡得正香的鸽子,鸽子不理他,头往他臂弯缩了缩,继续睡。

白衣蓝见状,对姜归说话的语气变得阴森,眼睛却是看着白鸟,摆明了是十足的恐吓:“冬天到了,问下你师父鸽子汤能不能别放姜,我不爱吃。”

鸽子周身一颤羽毛炸起,当即抬头,用黑豆一样的眼睛盯着白衣蓝无声抗议。通体的白羽衬托下,额上一簇排成纹的绯红绒羽艳得逼人。

“去。”白衣蓝料到它的反应,软下态度,堪称温和地重复了这个字。

寻芳鸽委委屈屈地“咕”了声,不得不从姜归温暖的怀里钻出来,拍着翅膀飞出窗外,一头扎进了黎明前的寒风中。

那抹白色刚刚在视野里消失,白衣蓝当即变脸,烦躁地“啧”了一下,指挥道:“姜归你来问,我不管了。”

“寻芳不是凡鸟,能找寻细微的灵力波动,它是去确认究竟有没有妖邪了。”少年应了,向边上求助的男人和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解释了一句,摸索着从储物的小锦囊里捻出一张布满折痕的纸片,展开仔细看了一遍,为显得娴熟又收回去,回忆着里面的内容认真问男人:“你记得那个邪祟的长相吗?有没有妖纹、鬼耳之类的特征?”

男人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憋红了脸,出来一句:“太黑了,我着急,没看仔细。”

姜归浅浅皱起眉,换了下一个问题:“那随着土石出来邪物身边有没有像阵法一样不同寻常的痕迹?”

男人小心翼翼瞥了眼白衣蓝,结结巴巴给出了同上一句类似的回答。

“……”姜归锲而不舍,继续按照那张纸条上面做的笔记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下去——虽然完全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

白衣蓝听不下去了,视线在少年因为紧张而发红的耳朵上面转了一圈,跳到了房间中第四人的脸上。沉默的雪霁村村长苍老疲惫,神色都是忧虑,白衣蓝抱着臂,懒懒问他:“这人一直这样吗?”

村长姓木,叹道:“胡二这孩子聪明,心思也活络,虽然嗜酒了点,但心里总归有数,不会随随便便拿妖邪的事来叨扰您们……的吧?还请白仙长见谅。”

木老先生只差在脸上写明白这个姓胡的是个糊涂蛋,胡说八道不关他的事了。

白衣蓝听出了木村长的弦外之音,心底烦躁更甚,恨不得立刻回府补眠,好好养一养精神去劝说府主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求灵都接。

“……那贵地近来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那边姜归抛出了这个问题,胡二终于有了点回应:“有有有,据说三百多年前,有土匪入村,杀了差不多所有人还放火烧屋!真是可怕的很。”

姜归表情都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白衣蓝则不管不顾,冷笑一声:“你们先祖亡灵安安分分了三百多年,不去三途转世也不去报仇,大冷天地推土坡诈尸吓吓喝醉酒的后辈。这是什么?这是你们祖先的殷切教导,教导你们不要酗酒成性,感恩戴德上香还来不及,找我们干什么。”

木村长:“……”这孩子造孽哟!

胡二自知失言,垂下头不说话了。姜归已经把整张纸的问题循序渐进地问了个遍,但那个邪祟存在的真实性丝毫没有得到确认,他为难地转头看白夫人的面色,期望有下一步怎么做的指示。

白衣蓝心底认定了他们俩被耍了,见状暴躁几乎压抑不住,抬脚就往门外走去:“走了走了,去接寻芳,接完回家睡觉。”

胡二见仙长当真要走,憋着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他一边吸着鼻涕哭喊着“真的有鬼”,一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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