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高能(297)

“早黄了。”男人说,“人都撤了,现在就剩一个半聋半瞎的老头子看院子,最近听说摔了腿回家歇着去了。”

老板娘问宗铭:“你们是要买花炮吗?去隔壁县呗,那边花炮出名的好,我们这里不行,就挂面还算个特色……我这有新挂的挂面,要么?”

一分钟后,李维斯拎着五斤挂面出了超市,因为他心血来潮的土豪老公决定未来半个月都吃鸡汤挂面。

“让焦磊少做点儿大炖菜吧。”宗铭感慨地说,看看天色,“走,去花炮厂看看。”

花炮厂就在超市北面三站路,已经算是出了县城了,再往前便是农田,周遭荒无人烟。锈迹斑斑的铁门紧紧闭着,挂着大铁锁,周围是一人多高的院墙,墙上用水泥糊着玻璃碴子。

宗铭从门缝往里看了一会儿,又沿着院墙走了半圈,找到一个玻璃碴子略少的豁口,用衣袖包着双手,轻轻在墙头一按便跳了进去。李维斯依法炮制,也跟着他跳了进去。

厂子占地颇大,有几座厂房,靠近大门的地方是一座两层小楼,楼下荒草林立,长得足有半人高。几只野猫在水泥台阶上晒太阳,一脸饕足的表情。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李维斯抽了抽鼻子,小声问宗铭:“什么味道?你闻到没有?”

宗铭脸色凝重,脚步轻快地往二层小楼走去,说:“血。”

李维斯心中咯噔一下,快步跟上他。两人越过两座厂房,绕到小楼前面,浓重的血腥气立刻扑面而来——一个瘦高的人影姿态扭曲地趴在台阶下面,脸朝下,身下晕出一大滩黑褐色的血迹,已经彻底凝固了。

宗铭从兜里掏出手套,走过去轻轻抬了一下那人的脸,说:“是他,昨天去过超市的人。”

“死了?”李维斯问。

“死了,起码有五六个小时了。”宗铭站起身来,小心翼翼打开一层大门,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走了进去。李维斯经过王浩和周宝妹的洗礼,已经能淡定面对这种死得极为难看的尸体了,略定了定神便跟了进去。

一楼大厅拉着窗帘,光线很暗,但血腥味更加浓重,一个黑影倒在楼梯下面,恍惚是个人形。宗铭过去看了一眼,说:“郑天佑。”

“郑天佑?”李维斯诧异极了,“他死了?怎么会?他不是绑架案的嫌疑人吗……郑城呢?”

宗铭摇头,抬脚跨过郑天佑的尸体往二楼走去。李维斯走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是郑天佑,侧身倒在地上,头部枕着最后一级楼梯,下腹部有一个血糊糊的伤口,身下流了一大滩黑血,旁边留着几个猫爪印。

看来他们不是走进现场的第一拨“客人”了。

“上来吧,这儿没人。”宗铭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李维斯越过郑天佑快步跑上去,发现楼上是个套间,宗铭在套间里面一间屋子,地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者,穿着皱巴巴的灰色羊绒衫,胸口一团刺目的血渍,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把匕首,直至末柄。

郑城。

“一击毙命,匕首直接插进心脏。”宗铭皱眉看着郑城的尸体,说,“他手里那把刀,上面有血迹,很可能是楼下两名死者的。”

李维斯这才注意到郑城右手边丢着一把锯齿状的餐刀,联想起楼下两个死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渐渐浮出水面:“会不会是郑天佑绑架了郑城,来灭口的时候被郑城发现了,父子相争两败俱伤?”

表面上看这个推测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但宗铭没有说话,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说:“打电话报警,再通知广廷市那边郑氏绑架案的负责人。”

李维斯下楼去打电话,十分钟后县城这边的刑警首先赶到,带队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刑警,自称姓李。

“我们是追查一宗绑架案到这里的。”宗铭给她看了自己的证件,解释了一下自己来这里的经过,“现场一共发现三名死者,均为男性,二楼那名老者是绑架案的第一个人质,叫郑城。”

“郑氏集团的董事长?”李队长显然知道郑氏绑架案,惊诧万分地道,“他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绑匪藏匿人质的地方吗?”

“很有可能。”宗铭说,“一楼楼梯口那名死者是郑城的幼子,关耳影业总裁郑天佑,两天前他收到绑匪的邮件,去广廷市中心接应人质,之后失踪,警方一直在找他。”

“那外面台阶上那个人呢?你们认识他吗?”李队长问。

“应该是绑匪之一,身份已经确认了,我们正在寻找他最近接触过的人。”宗铭说,“我大致看了一下现场,显然这里待过不止三个人,命案发生之前这里至少还有四到五人,我找到了四个不同的脚印,其中有一个可能是女子。”或者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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