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帝/锁帝翎(70)

片刻后,他才出来。

我心下忐忑,待他上了车舆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父皇想要翡炎的命,我只能尽力。”

“杨坚尚在天牢,调查他之事由你负责。”

我话未说满,但足以令他明白。

“只要翡炎能撑过今夜,我便有办法保他,皇叔毋需担心。翡炎偏心于你,父皇想除掉他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挑在此时动手,必是筹谋已久。如此一来,翡炎自身难保,自然无法阻拦父皇带你离开皇宫,若我此时出头,岂非将皇叔和太傅都置于险境?”

其中利害,我如何不清楚?但翡炎命在旦夕,我不能坐视不理。

翡炎是我的一只手臂,这手臂断了,许多事就办不成了。

“你说得有理,是方才孤过怒了。”我放柔了口气,将帘子掀开一条缝散热,凉风习习,吹得我稍微冷静下来,想起方才气得扔靴之事,只觉脸上有点挂不住。我脾气虽坏,可极少如此发火,拿靴砸人可算头一回,想开口找他讨回鞋子,又拉不下脸。

萧独却俯下身去,随即我脚踝一紧,被他握了住。我忽而想起被他用嘴伺候的感受,浑身一僵,他捧着我的脚,将靴子套上来。

我缩了缩脚趾:“袜子。”

他手一紧:“袜子……”他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似的,“皇叔,能不能赐给我?”

我想了想,嗤笑。皇帝的袜子通常赐给忠臣,他倒真会讨人欢心。

“行了,拿去罢。”

“皇叔笑什么?”他将靴边缓慢提上来,“是……笑话我么?”

我一愣,旋即想起萧煜的话,才反应过来。我浑身不自在起来,可翡炎的性命捏在他手里,我得多哄着他,便索性将另一只靴子脱了,抬起脚抻到他眼皮底下:“你若喜欢,孤这只也赐你。”

萧独没答话,没敢看我,倒不是真恬不知耻。

犹豫了一会,他才将另一只袜子小心翼翼地从我脚上剥下来,迅速塞进袖里,活像只叼着肉藏起的狼:“谢皇叔赏赐。”

我凑近了些:“若你能将翡炎保出来,还有更大的赏赐。”

我如今算是明白了,驯狼,得投个饵,进退得当,别给他咬死了,但得让他尝到味。

“太子殿下,到了。”

我盯着他,伸手撩起他桀骜卷曲的鬓发,在他耳根落下一吻:“独儿,情这一字,你要学得还有很多,孤慢慢教你,你不许心急。”

萧独凝坐不动,傻了似的。

他到底没经情事,虽霸道放肆,却不知如何游刃有余,而我曾是三宫六院,少时也风流,若真较起劲来,哪还对付不了他?

“皇叔,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喜欢,喜欢得很。”我毫不犹豫地答,笑了一笑,掀帘下轿。

第32章 危险

太子家令将我引到我暂居的住所, 就在萧独寝宫内, 虽与他的卧房隔着一条走廊,但也就是几步之遥,连太子妃乌珠都没这个“殊荣”。想到以后要去萧独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就感到头疼。

“太子新婚燕尔,臣住在此处, 恐怕……不太合适罢?”趁着太子家令在, 我委婉地提出了我的意见, 却被萧独干脆利落的驳回了。

自然, 这是他的地盘,他说了算,我没辙,只得既来之则安之。

“行了。你们退下罢,我要与太傅议事,任何人不许来扰。”

待我走到门前时,听见萧独向其他人这般下令。知他是想与我独处,我竟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立刻又觉滑稽——

怎么, 我还真怕这半大小子不成?

如此想着, 萧独走近我身后,一只手放到门上,一只手将我眼睛捂住了:“皇叔,我备了份礼物与你。”

说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来。他扶着我走进去, 松开手,我当即吃了一惊,只见眼前这房内布置竟与御书房一模一样,从大物件到小玩意,种种陈设文玩样样不缺,就连那多宝格也复制得毫无二致,若不是墙上没挂我的字画,我会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我自惊喜难抑,恍惚往里走了几步,便觉腰间一紧。萧独将下巴搁在我颈窝,蹭了一蹭:“喜欢吗,皇叔?”

他呼吸如羽毛挠得我颈间奇痒,我打了个激灵,忍着没挣:“你怎如此大胆,敢将书房布置成这样?也不怕你父皇看见了,疑心你急着篡位?”

“这间房,原本是空的,无人会来。”

我一怔,莫非他是特地为讨我欢心而准备?他竟这般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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