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父偿/采菊东篱下(73)

不过话已出口也不好再改口,只得暂且如此处理了。

江东篱回到自己房间,吩咐侍仆大好热水备下伤药,静候秦逸被送来。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便见秦逸被两名侍卫扶着一步步走了进来。

何韬手下的人事先得过嘱咐,下手极有分寸,他身上的伤看着虽可怖,却都是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因此尚能自己行走。

秦逸被搀扶到外室,便由江东篱身边的侍仆扶到榻上,为其除去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清颜色的衣物,然后用湿毛巾细细擦拭伤口,再洒上上好的伤药。

那伤药乃是药堂秘制,效果虽然极好,洒在伤处却颇有些痛楚。秦逸若咬牙强忍,也能令自己不发出丝毫呻、吟声,然而,他转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内室后,却放任自己大声呻、吟起来。

江东篱在屋内翻着一本书,耳中听着秦逸特有的略带软糯的呻、吟呼痛,只觉心一揪一揪的,不自觉便把全部精力放在外面的秦逸身上,手中的书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过了半晌,他终于听不下去了,把书一摔大步走出去,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不就是上个药,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再叫把你重新送回刑堂去。”

秦逸见他口气虽严厉,双目中神色却颇为柔软,知道他言不由衷,心中不但不惧,反而有几分得意,一双发亮的桃花眼斜瞅着江东篱,不无委屈道:“逸儿真的很痛嘛。父亲好狠心,竟然真让人刑求逸儿……”

江东篱被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一瞅,顿觉心跳漏掉一拍,连忙勉强自己转过头去,冷声道:“痛也给我忍着。你逼宫囚父罪大恶极,只让你受点皮肉之苦已经是重罪轻罚了,又有什么可埋怨的?”心中却不自觉地回味着方才秦逸撒娇时的软糯声调,只觉心中某处被他的声音撩拨得痒痒的,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

秦逸闻言低下头去,双眼却时不时偷看江东篱一眼。

被那双桃花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江东篱心中有再大的怒火也发作不得,只好板着脸道:“上过药后就去把九阳洗髓丹解药药方写出来。”

秦逸闻言连忙点点头道:“逸儿遵命。不过这解药炼制起来十分繁琐,而且火候必须掌握好,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父亲不如待逸儿伤好后,遣逸儿去药堂炼制解药,也好让逸儿将功补过。如果父亲不放心的话,可以派药堂的老人监视逸儿。”

江东篱闻言略一思忖,便点头同意了。

秦逸好歹是一代神医萧灵柩的亲传弟子,由他来炼制解药自然比其他人更有把握。相信秦逸也不敢捣鬼,毕竟现在局面已经被自己完全掌控,他如果聪明的话,自然能看清形势,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然就算他捣鬼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解药是给黑衣侍卫和诸位堂主服用的,就算真的有问题,顶多牺牲一个人便能查出来。

这时两名侍仆已经秦逸全身上下的伤口尽数处理完毕,然后两人躬身对着江东篱深深一揖,齐齐退到门口。

江东篱立即转身回内室,临走前淡淡瞥了秦逸一眼道:“好好养伤,莫要乱动。”

虽然他的语气与往常一般冷淡,秦逸却从中听出了些许关怀的味道心中不由一阵窃喜,暗想能得到江东篱的关切与心疼,自己这顿刑法挨得也算值了。

江东篱又回到房内,重新拿起先前丢下的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只好举步走出内室。

这时秦逸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他接连受了数个时辰的酷刑,自是元气大伤疲惫不堪,一旦周遭安静下来,便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昏睡状态。

江东篱见他只着一件单薄绸衫,薄被被踢到一边,身子冷得有些微微发抖,便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轻轻拿起一旁的薄被帮他盖好。

秦逸若有所觉,口中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翻了个身脸朝外继续睡。

江东篱看着那张格外甜美的睡颜,以及那苍白失血的精致唇瓣,心中不由微微一动,一时间竟有种想要弯腰吻下去的冲动。

不过他自制力极佳,很快就克制住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只是伸出右手轻轻为秦逸整理了一下枕边略显凌乱的青丝,然后转身大步走出门外。

江东篱前脚刚走出去,秦逸便悄悄地张开双眼,那双墨玉般漆黑的桃花眼中悄然掠过一丝混合着得意和狡黠的神情,唇角也悄悄地勾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看来自己所料不差,男人果然渐渐对自己动心了呢。

江东篱缓步来到练武场,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法后,天色便渐渐黑了下来。

他信步走回房间,只见侍女珠儿侍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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