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得没错。”他看了看刚刚还被奥德里克占据的椅子，“我可以坐下吗？”

基路斜目，“我以为这种事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可是我是客人，而且似乎是不怎么受欢迎的客人。”亚雷克很随意地笑着坐下来。

“您可是魔界的第二把手，我怎么敢不欢迎。”基路一点也没有因亚雷克的微笑而改变态度，甚至没有让侍者送茶上来的打算，“您屈尊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

“并不是公事，只是有些私事。”亚雷克稍稍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几件事中挑选该先说哪件，“前阵子我哥哥在人界受你的照顾了，我想哥哥一定连声谢也没说过。”

“哼，你不是说只要他回到天界，就是敌人了么？”

“嗯，是这样没错，但那只是立场和信念的不同，在战场上相遇的话我不会手软。除此之外，他还是我的双生哥哥。”

基路又哼了一声，只把亚雷克的话当做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我听说，哥哥是被SC的人伤的？”

“那时赫朵蒂斯和他在一起，你为何不直接去问她？”

“嗯，本来的确有这个打算。但反正来找你也还有其他事，如果你能告诉我，我就不用再多跑一次了。”亚雷克露出一个偷懒的表情，然后再度严肃起来，“SC中有可以将哥哥伤成那样的人……”

“恐怕是他不肯在人界拿出真正的实力吧。”基路打断了亚雷克的自言自语，不屑地望向对面的俊秀少年时，却发现对方正在对自己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的微笑。

“……你究竟想干什么？”基路被那笑容弄得有些不舒服。

“基路看来真的很喜欢我哥哥。哥哥的确是那样的人，虽然表面上好斗好强，不喜欢被规矩束缚，但内心却是一个遵守着天界的规则、不希望破坏的人，连那次他一直愧疚着的企图对我施暴也是因为我的引诱在先。”

基路不发言，等着亚雷克把内容带入正题。

“所以基路你才会被哥哥吸引，而反感我吧。从天上被推入魔界来的天使们，有多恨天界，就有多爱天界。那些透明的空气、绿色的小草，美丽而纯净的一切，当身处在这个魔界、得知被神主遗弃的时候，就都成了回忆。所以想摧毁，是因为嫉妒那些还在天上幸福地生活着的同伴。但是哥哥不同，即使那段成为魔侍的时候，他也依旧是天使，心一点没有堕落。”亚雷克停顿了一下，“所以对他就仿佛对天界，纵使再如何想玷污，最终也还是被他吸引而喜欢上了。”

基路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沉下眉，亚雷克说的与事实相差得不远，甚至可以说就是他心中所想的东西，但是他也不想在亚雷克面前承认。

“基路，你如果喜欢哥哥就请好好对他。哥哥也是喜欢逞强口是心非的人，但是只要你好好对他，他会回应你的感情的。”

“嗬，原来你是来撮合我和你哥哥，好铲除掉一个情敌，让你安心地和主在一起。”

“赫法大人么？”亚雷克合上了眼一会儿，脸上好像是很幸福的神态，但眼睛里真正的东西被遮住了，“我的确获得了赫法大人的宠爱，但你不必嫉妒我，因为我和赫法大人宠爱过的每一个人都一样。赫法大人他爱的并不是我，他爱的，只有一个。”

亚雷克站起来，径自走到窗前。基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见他突然回过头，嘴边是昼辰天使长被任何人赞誉的灿烂笑容。

“我打算去人界几天，不在的时候赫法大人和魔界的事就拜托你了。”

基路定定地看着他，也许这最后一句才是他来的目的，但又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 * *

亚雷克前往人界的消息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基路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过了两日。赫法对于宠爱的床伴的失踪起初并不在意，以为只是离开万魔殿去处理些事。但当第二个夜里亚雷克依旧没有出现时，赫法开始有些觉得蹊跷。以亚雷克对他的忠诚和情感，不会不禀告便离开这么久；如果是这样，那么很可能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赫法在寝殿的房间里踱了几步，皱着眉看着空荡荡的大床，然后走到外面的房间，让侍者把赫朵蒂斯和基路都叫了来。

被从夜生活中打断而来的赫朵蒂斯显得有些不甚愉快，她的披风里面是单薄的睡衣，不完整的妆容反而显得更加妖艳性感。

“主，这么半夜，您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