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帝宠(49)

这次也一样。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我,我也望着他,可始终穿不透他。

淑华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我要是还听不懂,我就是白痴。

人真是一种矛盾得不得了的存在。明明爱着,却要装作憎恨,希望我可以为他改变,变得乖巧、识相,等我傻乎乎地向着这个方向努力之后,他又看不到现在的我,满眼、满心都是那个会用粽子砸人的风采。

他们眼里的风采停留在十岁,永远都不会写字、画画、做饭、退让。

而我,又不能把自己打回原形,缩回去,所以我成了自己的仿冒品。这其中的逻辑,想想都觉得惊奇。

可是,人是会变的。不是我变得太多,而是玄风逸和淑华太执着于当年,所以从我身上看到了风采的影子,又不敢确定,最后只能被骗过去。

“说真的,你爱她吗?”

玄风逸道:“淑华说得对,我不该自欺欺人,知道她不可能回来,还要认定她就在我身边。”

七年前的我会揪着他怒吼:“不可能你个头,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谁!我就是风采,你为什么不敢认!”

现在我只能把这些话咽下,因为我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能顶替花清闲来京城,假冒郡主是死罪,安排这一切的宁王也是死罪。

好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玄风逸想拿我手上的粽子,我说:“凉了。”

“没关系。”

于是两个人坐着吃粽子,默默无言地解决了好几个。

玄风逸喝了两三口茶,我却和粽子有仇似的,咬了一大口到嘴里拼命地嚼:“糖放了不少,怎么吃起来就他娘的,没味呢……”

端午节正式到了。

上午,玄风逸带着文武百官和亲眷祭天,午饭过后,有人提议去河上看龙舟。我跟着到了河边,听鼓声震天,看百舸争流。

过节就图一热闹,偏偏玄风逸爱清静,他匆匆瞟了一眼河面,便退回船内和大臣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我被太后灌了几杯雄黄酒,又陪她老人家讲了讲各地端午的过法,最后终于败给了静妃。我把一干人唬得一惊一乍,惟独她波澜不惊,只在我口误的时候更正两句,末了,还宽厚地对我笑笑,“我知道的静妃娘娘差不多都知道,太后,还是让她陪您解闷吧。清闲酒喝多了,想出去透透。”

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凭那么几碗酒还放不倒我。只是雄黄的味道有些冲,半天了嘴里还是那个味。

揣了几个粽子在怀里,趁着玄风逸他们不注意,我跳下了船。

河边酒肆多,沿着岸边走,我抬头看到了一艘破船——那不就是我请温雅喝酒的地方吗?红曲清冽,河水深沉,多好的景色!我心里一热,上船买酒去了。

卖酒的姑娘还记得我,她将端午出窖的新酒送了上来:“这酒烈,姑娘浅尝几口便好,可别又醉了。”

“小看我。”我就着清酒吃肉粽子,觉得滋味大好,“上回喝醉是因为我一个人扛了一坛半,和我一同来的那公子,看得多喝得少,奸诈。”

姑娘的眼睛笑成一条缝。

随后我扫了扫桌案:“怎么这回少了点下酒菜?”

做生意的人讲究实在:“漂亮的公子没了,下酒菜自然也没了。”

瞧瞧,多实在。

“漂亮的公子来了,姑娘,上菜吧。”身影一翻,红衣黑袍的青年挂着欠抽的笑容坐在了我身边。

能把这么艳的颜色穿出来,并引以为豪的,大概也就叶九天了。

我瞧了他半天,方才说道:“轻功不错。”

叶九天似乎很开心:“妹妹谦虚了,说到轻功,你认了第二,我可不敢认第一。”

“我是说你伤好得很快。”

叶九天讪笑:“原就不是什么重伤,何必耿耿于怀。”

我都不想说他了,不是重伤,躺在地上要死要活?那天晚上,一口一口喷出来的东西敢情不是血,是我画画用的朱砂?还有那背上的刀片……我已不忍心去想。“叶九天啊叶九天,倘若有一天你魂归西天了,八成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说多了大话总有一天要被大话给害死。”

“耶,妹妹说过的,我要是死,十有八九是死在美女床上。”

服了。

我叹气:“我自诩脸皮厚可敌墙,遇见了师兄你,我才晓得我修为不够。”物极必反,脸皮厚到一定程度那就不叫厚,那是一种全新的境界——无皮无脸。

别说,还就是有人吃他这套。

卖酒的姑娘当真端着一盘小菜上来了:“公子慢用。”

“美人妹妹留步,”叶九天叫住她,“刚才说到漂亮的公子,美人妹妹以为,在下和那位漂亮公子,哪个更中看一些呢?”

路过而已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