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孕夫录(39)

水寒衣一怔,随后像是卸下浑身的重担,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半晌他站起来,直视面前袁玖的双眼,目光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渴望。他捧起袁玖的脸,微眯起眼睛,凑了上去。

那双薄唇即将蹭上来的时候,袁玖面无表情地扭过脸,水寒衣心里蓦地一凉,露出惊慌神色。

袁玖低低地叹了口气,道:“我是怎样的人你已清楚,还甘心如此吗?”

水寒衣却无畏地笑了起来,“每个人都有一心一意的时候,所谓风流,在遇到真心人之后便不堪一击。我有些执着,尚未发生的事,在我眼中都不不足为惧。”

“呵,”袁玖回视他,不禁也笑了起来,“看来你不仅是执着,还很自信。”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袁玖轻轻抬起水寒衣的下巴,将那张白皙的面庞细细端详一阵,像是在确定什么,随后点头喃喃自语,“好,好……你果然不一般。”

这些对话孟散听得一清二楚,越听越想大笑出来。但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嘲笑那两个说话说得胃里泛酸的人,还是嘲笑无能的自己?

旁人往前冲一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不知冲了多少步,却次次碰得满鼻子灰。

看来,不属于自己的,确确实实强求不来。

说到底不过是一时糊涂,袁玖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惯用的调笑勾引使到他身上,他竟就飘飘然飞上了天,以为自己不一般了,也难怪摔得最惨。

窗户上那两个模糊的人影逐渐靠在一起,孟散终于转身走了。

这个水寒衣,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大言不惭,今后又能得个怎样的结果,他拭目以待。

那日以后,水寒衣与袁玖同吃同住,孟散则彻底沉默,袁玖不找他他便不出现。

所谓贴身侍卫,“贴身”二字,早已被水寒衣抢了去。

这天碰到郁景兮,孟散发觉,这是如今唯一能与他说上话的人。郁景兮也这么觉得,两人便来到院里一个僻静角落,摆起棋盘,长时间内只是对弈,仿佛所有的话都在这棋局中。

最后是盘和棋,两人对望一眼,默契一笑。

“没想到孟公子棋艺如此高超。”

“是前辈让我的。”

郁景兮一怔,淡淡笑道:“此时竟还有心情开玩笑,孟公子真是好定力。”

“是啊,在此事上的执着,比起你来,我确实差得远。”

孟散不痛不痒地回击,倒教郁景兮一时羞愧地无地自容。孟散不好让他一直难堪,便迅速换了话题,“齐江天睡了?”

“嗯,”郁景兮苍老的假面露出欣慰的笑容,“最近养成了午睡的习惯,真不容易。记得他以前常说,人生苦短,午睡就是浪费时间。”

“恐怕是身子吃不消吧?”

郁景兮点点头,“我一诊脉就什么都清楚,他却仍是忍着不说。如今月份大了,行动不便是小,身为男子强行怀胎,身体的负荷确实并非常人能受的了。还有……”

还有生产时各种状况,他半分经验没有,此时也不免担忧。

“所以说你当时还真是狠心。”

“所以说袁教主甘愿如此才更令人佩服,”郁景兮丝毫不落下风,顿了顿,语气缓了些,“因此我也始终觉得,袁教主对你是不一般的。”

孟散站起身,无奈地笑道:“我猜过几日我家教主便会问你要打胎的方子,你不妨提前备好。”

郁景兮一愣,正欲说什么,却见孟散摆了摆手。

“先告辞了,改日再找前辈下棋。”

看着那颇为寂寥的背影,郁景兮不禁感叹。不久前还羡慕他,如今却也是苦命人一个。

孟散出了院子去街上喝酒,他酒量本不错,只是一人独饮心内又不畅快,一直喝到半夜,回来时已甚是迷糊。跌跌撞撞进了屋子,门未关好,衣服鞋袜也未脱便倒在床上。

袁玖在不远处的回廊上站着,将一切看得清楚。

屋里的水寒衣拿了件长袍给只着中衣的袁玖披上,问道:“担心孟公子?”

袁玖回头看他,那双眼里,没有任何不满、假装和掩饰,而是完完全全的信任。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真真少之又少。

他揽过那人的肩一起回房,低声叹道:“小散是我最信任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袁玖不仅没去问郁景兮要打胎药,反而任由肚子大了起来。六个月的身孕,穿稍微宽大的衣服勉强能遮住,却无论如何瞒不过与他几乎形影不离的水寒衣。

可水寒衣却沉得住气,对于袁玖身体的变化,始终视而不见。

两人完全可以这么耗着,但当睁眼瞎不被重视的感觉毕竟不好。终于有一天水寒衣忍不住问了,袁玖也不再迟疑,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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