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王2(133)

花独厚被泡在一个盛满蓝水的透明器皿里。

花得天走在器皿旁边,强颜欢笑。

花独厚瘦得不成形,衣服贴在她身上,也看不出任何曲线。

司徒笙一直发现她瘦,却不知道藏在衣服里的身躯已经瘦到找不到肉的地步。

她看到司徒笙,眼睛亮晶晶的:“你来看我了。”

司徒笙想抚摸器皿,又怕唐突:“你看上去……很像美人鱼。”

花独厚笑了笑道:“人类想象中的美丽生物,天使和美人鱼。我快要变成天使了。”

“砰”的一声,椅子的扶手被花得天硬生生地掰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

花独厚垂眸:“我和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我因为身体差,经常被人欺负,只有哥哥一直陪着我保护我。时间久了,他身边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了以后,他会很寂寞。我恳求你,不要离开哥哥。”

司徒笙终于将手放在器皿上,冰冷的温度冻得他浑身一哆嗦。

她道:“自从你救了我之后,哥哥就很关注你。他强迫你娶我,只是希望多一个人对我好,你不要怪他。我们心意相通,我知道他不但不讨厌你,还很喜欢你。”

司徒笙苦笑道:“我们相遇的场景并不算很美妙。”

花独厚道:“我们更应该看重结果。”她有点疲倦地闭了闭眼睛。

司徒笙道:“你得的是什么病?”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花独厚仍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巨大的透明器皿,神秘的蓝水和非同寻常的低温都显示她得的是一种少见而奇怪的病,无法用正常的手段治疗。只是司徒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什么病。

花独厚又与他说了会儿话,司徒笙见她精神不济,很快告辞。

当时的他实在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面。

花独厚过世的那天恰巧是个雨天,司徒笙拿着听雪碧站在客厅里看雨。

花得天带着一身凝固的阴郁和绝望从地下室上来,然后冲进了雨里,消失了一天一夜。等他回来,身上的戾气消散不少,开始有条不紊地举办花独厚的丧事。

司徒笙看着花独厚躺在紫色的不知名金属棺材里,看着棺盖缓缓地合上,看着棺材带着她消失在视野中。花得天亲自开车送她下葬,没有带人,除了他没人知道花独厚被带去了哪里。

他送葬后回来,是三天之后的一个清晨。

司徒笙算算时间,离最后期限还有两天半。

两天半,六十小时,三千六百分钟,二十一万六千秒。

换算成“秒”这个单位后似乎很多,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秒秒擦肩而过却无力挽回的人才知道这个庞大的数字是多么的渺小。

但是花得天回来之后,对他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倒不是从面瘫变成话唠,而是变得离不开他。只要司徒笙不在他的视线内,他就坐立不安,一定要把人找到,死死地盯住他,晚上也不例外。

当天晚上,司徒笙回房间,他就跟在后面。司徒笙洗澡,他就等在外面。司徒笙上床睡觉,他就躺在旁边。

态度诡异得好似连体婴。

司徒笙认为是他痛失亲人后产生的移情作用。

不是不同情的,但他更清楚,现在对花得天同情,以后就得加倍同情自己。以花得天的偏执,为了让他当妹夫就能搞出这么多事情,若是把他当做妹妹的代替品,恐怕自己连呼吸自由空气的机会都没了。

他趁花得天睡觉,悄悄地看了看他手指上的戒指,侧边的小圆点是凹陷状态。

司徒笙松了口气,抬头看到花得天低头看着自己,立刻露出怀念的样子:“独厚也有一只。”

花得天没说话,等司徒笙闭上眼睛打算睡的时候,才听到他冷冷地说:“我喜欢听话的人。”

司徒笙睁开眼睛。

花得天道:“就像你的父亲和母亲。你的爷爷很不听话,所以我让他永远地闭上了嘴巴。”

黑暗中,司徒笙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司徒笙将戒指的消息告诉了沈玉流,沈玉流让他稍安勿躁,等待抢夺戒指的时机。

司徒笙隐约觉得戒指的作用并不像沈玉流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花得天的情况好像变得越来越严重。有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竟是带着敌意和恨意的,有时候,又很平常。

又过了半天,沈玉流发了条短信给他,确定明天晚上七点动手。

司徒笙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英灏亨。

英灏亨发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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