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何须剑(40)

他走到院落里,自己练了会儿功,琢磨着何容锦差不多该起了,才打了盆热水进屋。

何容锦果然已经起来。

阙舒将盆捧在他面前。

何容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阙舒道:“洗。”

何容锦道:“我已经洗过了。”

店伙计笑嘻嘻地捧着倒掉水的面盆回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何容锦将酒葫芦递给他,道:“灌满葡萄酒。”

阙舒道:“再来十个馒头两斤牛肉,还有准备一辆马车,走远路,约莫一个月左右。价钱好商量,最主要是人老实可靠,嘴巴严实,熟悉突厥地形。”

他说了一长串,店伙计没有一句听懂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何容锦。

何容锦看了他一眼,简明扼要地转述了。

店伙计满口应承。

阙舒等店伙计出门后才道:“祁翟今日面见沙纳利,若无意外,午时便能出发。”

何容锦道:“为安全起见,你还是与他们一起走得好。”

阙舒道:“你若是肯,那再好不过。”

何容锦道:“我想去街上走走。”

阙舒道:“我陪你。”

“我们还未离开京都,不便招摇。”何容锦推着轮椅往外挪了几尺,发现阙舒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你……”

阙舒在他发货之前,主动道:“只与你保持三丈之距,不叫人发现便是。”

何容锦嘲弄道:“你为何觉得你不会被人发现呢?”

“即便发现了又如何?”阙舒隐忍了几日的怒火终于在他不断的拒绝中爆发,“你究竟是在担心本王的安危,还是在担心突厥小可汗的心情!”

何容锦沉默。

他的沉默在阙舒眼里便成了默认,心头燃烧的小火顿时蔓延成大火,“本王的那个问题你还不曾回答!确珠,便是你留在突厥的原因?”

何容锦淡然地瞟了他一眼道:“若是,我又为何要走?”

“难道不是为了诱我离开,以免耽误你们之间的好事吗?!”阙舒冷笑。

何容锦道:“西羌王果然深谋远虑,若非你提醒,我还忘了有如此良策。”

阙舒眼睛危险地眯起,“你承认了?”

何容锦仰头,不愠不火地看着他,“你心中早有定论,我承认与否又有何干系?”

阙舒背过身,用力在桌上捶了一拳。发泄后的怒火不似原先那般旺盛,他平了平气,极力放缓声音道:“你若否认,我自然相信你。”

何容锦手下意识地想摸葫芦,摸了个空之后才回想起葫芦已经被店伙计拿去打酒了。他只好将手在扶手上摸了摸,“承认也好,否认也好,又与你有什么干系呢?”

阙舒突然朝他扑过去。

何容锦将轮椅往后挪了三尺,抬起掌朝阙舒劈去。

阙舒身体一侧,手抓住扶手,用力朝自己怀里一拉。

何容锦皱了皱眉,只得用另一只手朝阙舒的喉咙抓去。

阙舒不避不让,任由他掐住自己身体最柔弱的部位,两只手牢牢地抓着轮椅的扶手,定定地盯着他。

何容锦手微微用力,“放手。”

阙舒噙着冷笑。

何容锦冷声道:“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阙舒缓缓开口,声音稍稍沙哑,“杀吧。”

“你!”

“你不是很恨我,很想把我挫骨扬灰么?”阙舒主动将脖子往前递了递。

何容锦手指往上一抬,“若非看在西羌百姓的份上,你绝不会活到现在!”说完,他松开手。谁知阙舒猛然抓住他的肩膀,将唇凑上去,堵住他的嘴唇,用力地吮吸着。

何容锦先是一懵,等唇上传来痛感才反应过来,反手便是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

阙舒身体落入椅子之后仍未停歇,朝后翻了个跟头才堪堪站起。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挂起得意的微笑,“你舍不得杀我。”

何容锦双眼赤红,手指用力地抓着扶手,几乎要将整个扶手卸下来。

阙舒见他怒极,揉了揉胸口被打的位置,正想说几句话缓和下气氛,便听店伙计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随后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他打开门。

店伙计端着馒头、牛肉和葫芦站在门口,谄媚地笑道:“一切都安排妥帖了。车夫原先当过兵,打仗的时候断了腿,走路有些不利索,但对各地的道路很是熟悉。也愿意跑长途,人也好,很信得过,客官只管放心。”

阙舒听不懂他叽里咕噜说什么,便看着何容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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