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何须剑(73)

何容锦道:“中原人啊。不知他留在西羌会不会寂寞。”

阙舒道:“你不必操心,因为他没有留在西羌。”

何容锦担忧地皱起眉。

“尼克斯力跟去了中原。这便是我说的,不必去绝影峰的原因。因为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阙舒暗道,算他们逃得快!不然他一定会将尼克斯力抓起来,以报当日要挟之仇。

何容锦淡然道:“那里是我的家,及时尼克斯力不在,我也该回去。”

阙舒道:“你不回圣月教?”

何容锦道:“我已不再是圣月教的长老。”接下刺杀阙舒的任务时,他已和胡叶长老说得一清二楚,从此以后他是何容锦,绝影峰的何容锦,与圣月教再无瓜葛。不管刺杀成功与否,这个交易已然生效。

“跟我回王宫。”阙舒道。

何容锦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可能。”承认喜欢阙舒已是他对自己做的最大让步,他绝不可能堕落到与女人去抢男人的地步!

阙舒怒了,“你果然还是想着尼克斯力!”

何容锦莫名其妙道:“什么?”

“你以为我没听到吗?在你昏迷之前最后喊的人是尼克斯力。那时候你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喊得一定自己最挂心的人。尼克斯力!”说到最后,阙舒越来越咬牙切齿,冷笑连连。

昏迷的最后……

何容锦道:“你听到了?”

“我宁可自己聋了!”那一刻,阙舒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死因将会变成嫉妒死。若非何容锦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让他有时间为自己的心情做缓冲,只怕他在看到何容锦时就会质问出声了,而不是忍到现在。

何容锦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敛容道:“他曾救过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我好且不求回报的人。我为何不能在临死之前想他?”

阙舒气得直哆嗦,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不错,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像尼克斯力一样的不求回报!该死的,他简直想回报想得快疯了!

44、高下在心(七)

“王!”塔布突然掀帘进来。

“滚!”阙舒想也不想地拿起枕头丢过去。

塔布下意识地接住,然后看看阙舒又看看何容锦,恭恭敬敬地将枕头放在阙舒榻边,识趣地出去了。

何容锦看着阙舒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扯动伤口痛得冷汗直冒,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弯腰捡起枕头放在阙舒触手所及之处,轻叹道:“真正该滚的人是我。”

阙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压抑着怒火道:“到底要我如何才能使你留下来?”

何容锦低头看着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沉默良久才道:“留下来当你的手下?”

“你知道我的意思。”

“那样就很好。”他抬眸,坦然面对阙舒灼热的眼眸,“其实,我还是愿意为西羌而战。”

阙舒感觉自己的掌心渗出汗水,是被背上的伤口给扯的,也是被心里头的郁闷嫉妒愤怒给揪的。他手指缩了缩,又缩了缩,好似恨不得将两人的手靠着这点连接混为一体。

何容锦看着阙舒幼稚又固执的举动,无奈道:“你若是信不过我……”

“分明是你信不过我!”

“我并不是信不过你。”何容锦用内劲挣开他的手,淡然道,“而是我们不适合。”

“借口!”

何容锦好不容易憋出来的好脾气几乎被他磨砺殆尽。低头看着手腕的勒痕,他深吸了口气道:“你对我的执着不过因为求而不得。”

阙舒眼中闪过一抹受伤,自嘲地冷笑道:“你果然信不过我。”

何容锦径自道:“正如小时候闵敏王深受齐契王和银铃公主的宠爱,你备受冷落,所以你抢王位。因为你要证明你才是最强的,闵敏王根本无法与你相比。你喜欢我不过因为我是闵敏王的将军,曾经打败过你的部下。你只是想征服我,让我顺从你。就像你说的,总有一天,你要我匍匐在你的足下,这句话已经成为了你的执念。”

“人是会变的。”

“是。所以也会有一天不再执着于我。”何容锦平静地看着他。

阙舒被堵得说不出来。

何容锦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放下拐杖,拖着断腿艰难地下跪。

阙舒吃了一惊,道:“你要做什么?”

“我,前闵敏王座下上将军赫骨,”何容锦恭敬地磕头道,“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浑魂王足下,披肝沥胆,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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