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199)

不是作为一个帝王,而是作为一个男人。

他不要她做自己后宫里的女人,她是他放在心底的女人。

“你曾说过,帝心似铁,如果我注定要无情于天下,那我就将你放在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凌子悦的眼泪愈发泛滥。

她很清楚自己可以为云澈付出一切,哪怕遍体鳞伤血流成河,但她却不敢承认一件事,她一直爱着云澈,她只爱云澈,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那个与自己在御花园中弹弓射雀,同窗读书,七夕节陪自己在河中放灯的少年。

她以为云澈早就忘记自己的彷徨,她曾经深切地痛过,因为云映。而她也明白如果爱上云澈,他终有一日会如同承延帝一般无情。若是云澈再将她狠狠穿刺,她只怕再无气力愈合。

“你是我云澈唯一的女人。”

云澈看着凌子悦,那么用力斩断了一切后路,就是为了要看穿她所有的恐惧。

他的唯一,有太多的意义,又其实简单的不得了。

他承诺给她的,不是皇后的尊荣后宫的荣宠,而是身为帝王的云澈仅有的一点人之常情。

“我以为你不懂……”凌子悦笑了,无比美好却又一触即碎。

“我懂……我当然懂。”云澈轻吻上她的眉梢,她的鼻尖。

他这一生中所有的小心翼翼,都是为了凌子悦。

“你心里的是我云澈。不是昭烈帝。”

那一刻,所有顾忌都被云澈眼中的潮水席卷而走,凌子悦猛地撑起身来吻上云澈的唇,犹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云澈的心脏被狠狠撞裂,那些积郁于心底的情感,爆发一般灭顶而出。

凌子悦淹没在云澈的□之中。他极尽所有的一切占有她,那样汹涌的情感,凌子悦却被云澈狠狠珍惜。

正如他所说,如果他对这个天下无情,是因为他心中唯一的柔软都给了她。

云澈所有的亲吻,手掌的炙热,心中的奔放不是因为他要彻底地拥有这个女人,而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凌子悦。

他爱极她的一切,她坠入他的梦里,而他却早已堕入她的眼中。

浩瀚心海,云澈再不想回头。

凌子悦熟睡在他的怀里,他轻揉着她的肩膀,轻闭上眼睛额角在她的耳际撕磨,像是害怕这一切都是幻觉,醒来之后只有一片冰凉。

他的手指如同几百个她睡在自己身旁的夜晚,不厌其烦地描摹着她的眉骨她的鼻梁,那是埋在云澈心中最细致动人的起伏。

直到窗外隐隐有晨曦透露进来,云澈的姿势变都未曾变过。

帝都城郊的望风亭内,云映靠立着亭柱。他闭着眼睛,任由清风撩拨发丝衣摆。

风中是湿润的味道,很快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云映伸出手,冰凉的雨水落在他的指间,沿着手指滑落。

他轻笑了一声,将指尖的雨水弹落。

他知道这开头,也早就猜中了结果。

在帝都的蒙蒙细雨之中,云澈紧紧搂着怀中的凌子悦。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怀中的她才是一切。

“阿璃……”凌子悦轻轻唤了一声。

“我在。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你也要好好的,一直在我的身边。

又是起风之时,正应了镇国公主临终前那一句“权起权落”,随着丞相被免,姚氏一族的显赫终于被云澈的锋锐削落。

某日退朝之时,欧阳琉舒将一只药囊交到了凌子悦的手中。

91、无悔

凌子悦看见那药囊目光一震,那是儿时云映还是太子时自己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未想到他竟然一直留着,也未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将它还给自己。

“欧阳大人。”

“凌大人是有什么话要在下带去吗?”

“凌子悦无悔,也希望他能过的比我自由。”

“大人放心。”

欧阳琉舒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凌子悦目送他的背影,仿佛回到许多年前她在帝宫门前追逐云映马车的情形。

此间过往,不再重复。

数日之后群臣上奏,请国安侯洛照江为相。

云澈案前成山的奏疏,请奏的内容竟然不尽相同。

他的手指托着额角,望着微微摇曳的烛火,掠起一抹冷笑。

承风殿中,洛太后对着铜镜,身后锦娘正在为她梳发。

“锦娘啊……陛下压抑了这许久,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我怎么看他不是很高兴啊?”

“陛下大概是在为丞相的人选而烦恼吧。”

“烦恼?这有什么可烦恼的?群臣都请奏照江为相了,当年镇国公主打压陛下的国策,陛下多亏了这个舅舅为了安抚镇国公主失了太尉之位,群臣可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照江在士子之中颇有声望,陛下要文武分庭内外分治,自己的舅舅难道不是最佳的丞相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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