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49)

书童摇了摇头,低头正色道:“是太子殿下来了!”

凌楚钰略微一愣,嘱咐如意将凌子悦扶进房中。

此刻,云澈正襟坐于厅中,云恒侯及沈氏略显紧张地随坐在他的左右。

桌上的茶水一口还未用过便已经凉了,云恒侯示意婢女换热茶,云澈只是扬了扬手示意不必。

他不过是个少年,脸上的表情晦默深沉,目光中的力度令两位长者不敢直视。

厅中一片死寂,两位长者下意识吞咽着口水,云恒侯手指微颤,对于承延帝他尚且对答如流,可面对云澈时,他竟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还没回来?凌楚钰把子悦送去哪里了!”云澈再一发问,同样的答案云恒侯已经不敢重复了。

“凌楚钰来迟!望殿下恕罪!”凌楚钰一来,两位长者总算松下一口气来。

原本表情冷冽的云澈,目光忽然澄亮起来。

“子悦呢!她回来了吗?”云澈即刻站起。

“她刚服下药,睡的很沉。”

“快带我去看看她!”

当云澈来到凌子悦床前,凌子悦宁静地躺在被褥中,那褥子与她在太子宫中舍不得丢弃的一摸一样,花色素净精致,整个房中都是满满的属于凌子悦的味道。

她的呼吸虽然略有沉重,但拉的很长,看来睡的颇为安心。

云澈小心翼翼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样子,云澈宽下心来。

“大夫可有说过,她何时能好?”

“大夫道风寒可以以药物治疗,但是凌子悦心中郁疾却只能靠她自己。”

云澈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明明轻到几乎听不见,云恒侯却还是紧张了起来。

“今日夜已深沉,明日我再来探望她吧。”

云澈的手指掠过凌子悦的眉眼,似有万千不舍。他略微压了压凌子悦的的被褥,起身离开。

云恒候府上下将云澈送至门口,即便云澈的马车远去,他们仍旧不敢入内。

马车中只有云澈与锦娘。马车摇晃,云澈坐直的身躯也跟着摇动,他缓缓握紧了拳头,咬紧的牙关发出咯咯响声。

23、难以割舍

云恒候府的人并不知道,自从凌子悦离开后,云澈便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凌子悦的挂念。他甚至下了早课便不自觉走到凌子悦房中,翻开她放在桌上还未读完的书简,指尖划过每一个字,想象凌子悦专注着读书的模样。每每只有这个时候,云澈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午憩时,他躺在凌子悦的榻上,他抓起锦被的一角,细细抚摸,还记得每每凌子悦入睡时,总是抓着被角。床头有些小柜,云澈一个一个打开。里面放的有些是凌子悦的母亲送给她的小东西,一个小巧的如意,云澈猜到凌子悦定是想将它带给自己的幼弟。而打开最里面的柜子,云澈找到了一些自己赠给凌子悦的小玩意儿。见她如此珍藏,云澈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可就在将装这些零碎东西的盒子推回去的时候,云澈发现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将瓷瓶取出,里面是一些粉末,云澈拿在鼻间嗅了嗅,闻到一股药味,顿觉奇怪。凌子悦是不会将药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这是什么药?

云澈唤了锦娘,将药瓶送到了太医那里。太医验查之后说,瓶中的的药粉属寒性,服下后会体虚呈风寒症状,且高热难下。待到药效过后,身体自然恢复。此药不可乱服,对身体有所伤害。

锦娘看着云澈的表情,五官都在颤动,他别过头去时,极为痛苦,手指紧紧地捏着药瓶,猛地摔下来,瓷瓶碎片与药粉一道飞溅而起,那碎裂的声响像是熬割断所有思绪。

“殿下……”

“她就那么想要离开我吗?那么想吗?”云澈不是在问锦娘,而是问他自己。

“殿下切莫多想,你瓶中的药粉还有那么多,凌子悦未必服用过。若是她真的用了,以她的聪慧定然早早将剩下的药粉扔弃,又岂会被殿下找到。”

“那又如何!又如何!只要有这瓶药,就意味着凌子悦她想走!如果这次她没生病,下一次她也会!然后逼着我将她送出宫去!”

锦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澈,像是一只野兽,拼命地试图挣脱自己的宿命。

“那么凌子悦呢?殿下为何不为她想想?她不可能永远作为男子留在您的身边!殿下您还能找到的,找到其他理解殿下您的人,与殿下并肩前行的人!这个人不一定非要是凌子悦!放她走,对她好,对殿下您也好!一个君王,过分留恋过分依赖一个人,会很危险。”锦娘十岁不到就随着洛皇后入宫,就算她只是后宫中人,但是从后宫到前朝,锦娘如何会看不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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