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96)


晋璃璃靠坐在石头上,人一旦静下来,思维难免就发散了。她开始想指挥官叶缺和墨光这两个人。
晋璃璃基本上已经相信了墨光所说的话,他才是当初的叶缺,可是在晋璃璃眼里,却又无法将指挥官隔离开来。
因为她每见一次指挥官,都能在他身上看到叶缺的影子,那个因为失去她而痛苦挣扎的叶缺。他恨她,却又沉默地照顾着她的一切。尽管他对她表现得冷漠而决绝,但是晋璃璃依然能感受到一点点那层冰冷下的挣扎。
而且人的第一印象的威力实在太大了,当初晋璃璃认定了他就是叶缺,这个观念至今在她脑子里都无法抹去,而指挥官确实是那个和她拥有着所有共同回忆的人。
此外更不提,晋璃璃天生就喜欢高冷型面瘫脸的男人,一如她当初会在游戏里暗恋同一个学院的师兄——林惊崖。想起这个人,晋璃璃又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他有没有从诺亚方舟号的爆炸里存活下来。
那毕竟是晋璃璃的初恋——初次暗恋,滋味的酸酸甜甜,令人记忆犹新。
继而晋璃璃的思绪又飘回墨光的身上,诚然他身上带着许许多多当初叶缺的影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记忆缺失,或者是这一百年的时光在他们之间产生了鸿沟,晋璃璃总觉得他的熟悉里又带着太多的陌生。
譬如晋璃璃如今无法完全信任墨光,甚至时刻提防着他。而不管晋璃璃愿不愿意承认,她都知道,墨光并没有爱上自己。
在体会过叶缺的爱情之后,再对比墨光的态度,不管他怎么掩饰,怎么去努力制造暧昧的气氛和语言,晋璃璃都能明显地察觉出其中的不同来。
有时候晋璃璃也想欺骗自己,这个星球的半个月的单独相处,共同的树屋,共同的精神力锻炼,也许都在暗示墨光的动心,但是晋璃璃实在还没有堕落到需要自欺欺人的地步。
一开始晋璃璃就是个累赘,墨光完全不用带着自己去厄运星救指挥官,这样也就不会有机会让晋璃璃帮助指挥官逃离,他们也不会掉落在这个不知名而又非常相似地球的星球,墨光现在也就不用面对黑暗帝国的全力绞杀。
而这一路他做了什么?建造共同的房子,抱着冰冷生病的她睡觉,说一些暧昧的语言,但是他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向她敞开过,比如晋璃璃现在所在的石头堆。这是他早就选好的遮蔽所。
晋璃璃大胆地猜测,墨光的所作所为其实都只是想得到她的心,可这些并不是为了他也喜欢她,只是因为他需要她的心动,来作为忠诚的保障,来搭建他取回精神力的桥梁。
尽管晋璃璃不愿意将墨光想得这般恶劣,但是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墨光会重新喜欢自己。就像他所鄙视的那样,他怎么会喜欢她这样的人。
当初机缘巧合,晋璃璃才能和叶缺一次又一次的有交集,从相杀到相爱,那时候晋璃璃不敢说自己有多上进,但至少不像现在,处处都表现得想一个累赘。
说到底就是一条,晋璃璃无法想象出当初叶缺为何会爱自己的答案,而今天,她也想象不出墨光会喜欢自己的原因。
在墨光经历生死攸关的大战时,晋璃璃还沉浸在小儿女的情思里,直到脚下的震动将晋璃璃唤回了魂。
晋璃璃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处的位置正是低洼地带,除了周围的势头,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晋璃璃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开始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知这个世界,因为太想做成某件事,晋璃璃的精神力居然真的开始向远方扩展,她好像看到了远处高山的崩塌,这是两个绝世强者的决战。
晋璃璃忽然觉得脑子一疼,却不是精神攻击,而是一种呼救声,可是这种呼救声并不是来自高级智慧生物,更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号。
晋璃璃忽然想起了在远处的那片山脚下的充满了生命力的林子。那种信号仿佛就来自于那些生命之树。
这种信号,对晋璃璃心理的暗示,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晋璃璃此刻恨不能身插双翅飞到那片林子里。
晋璃璃的思想挣扎了一下,她想留下来等墨光,不想因为自己乱跑而成为墨光的累赘,但她同时又感受到了强烈的召唤,她非常想去那片林子。
晋璃璃想来想去,忽然发现,自己真是傻得可以。她留下来或许能够活着,但是这种活着是要继续当墨光的囚徒,一个待遇颇高的囚徒,可始终还是囚徒。而且会被他用各种手段逼着、诱惑着去帮他拿回精神本元。
但是从晋璃璃的本心来说,她并不愿意做这种事情,而且也尤其不愿意被墨光当金丝雀养着,她想要有自己的生活,在一个寂静的村落里,在湖边,坐在椅子上,沐浴在黄昏的阳光里,思念叶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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