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令(67)

探子道:“属下在陈阳镇问了许多人,徐溪月走前并未说去了哪里,只说是追人去了。那飞鸽传书也无人知晓是什么内容,只顾东旭一人看了。”

李霁叹了口气,揉着眉心挥了挥手:“罢了,你回宫同皇上复命去吧。”

如今乃是特别时期,想要派出城的探子须由得皇上亲自挑选,出城之前亦要搜过身,确认不被周俊臣的势力所控制。

京城封了,百姓总要过下去,便离不开贸易往来。

封城总不是良久之计。李霁总觉得皇上已知道了些什么,却并未告诉自己。若不然,好端端的又怎会突然封城?

私心上,李霁也有些想瞒了楚元秋的东西——譬如,一切关于顾东旭之事。奈何那人总是天子,便是想瞒也瞒不住的。好歹眼下楚元秋对李霁将顾东旭收在府上的事情暂时未有微词。只是如今他已晓得自己中了毒,楚元秋并不傻,李霁不说是谁,他想来心中也是有数的。

李霁心里也是七七八八的不定:皇上到底是怎么个心思,明明晓得了,不说也不办。反倒令人更是不安。

李霁叹了口气,端起桌上预备的薄荷叶泡的茶饮了一口,又取了凉膏抹在太阳穴上,这才打起精神找顾东旭去了。

崔少宴随易谷一起去他家铺子取了画,展开看过,心里大抵有了数:应该是真品!

崔少宴不同于顾东旭。虽说是师出同门,两人要练的本事却不尽相同,要识的货也各有侧重。

若是识玉识金银的本事崔少宴自然不如师弟,常常从地穴里揣出来的玉石首饰还要请师弟掌眼辨辨年限。可说起品瓷品字画,崔少宴一看二摸便知道个大概,顾东旭却是一窍不通——有谁出门又在怀中揣一只官窑青花瓷呢?便是有,那也不是顾东旭的分内之事——那叫抢,不叫偷。

崔少宴得了宝贝,乐得捧着易谷滑溜溜的脸蛋便在他额间朱砂上口水淋漓的亲了一口。易谷也不介意,笑眯眯地抬袖揩了干净,随着崔少宴回李府去了。

崔少宴得了画,乐颠颠地走进院子,见了武冰腰杆子直了许多,倒也丝毫不怕了。

武冰与武火正双双坐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的进行心灵沟通,见那两人来了,武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做示意——若进来的只有崔少宴一人,他是连看都不屑看一眼的。

反倒是一贯热络的武冰僵硬地扭过脖子,一句招呼的话也没有。

崔少宴也不避旁人,上前便轻佻地在武冰手上摸了一把:“冰美人儿~~”

武冰这几日早已习惯了他没个正经的样子,摸个小手已是连吃豆腐的程度都算不上了。

武火眼神骤然一冷,手直直就往桌上摆着的佩剑拍,被易谷眼疾手快拦了下来:“火哥哥!”

武火一怔,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武冰和崔少宴两人亦是吓了一跳,崔少宴下意识便要往后跳,又想起怀中的画,总算在位子上坐稳了。他心里暗暗擦了把冷汗:果然不吠之犬才咬人,还是我的冰美人儿好……

他不急着将画拿出来,总要替自己留些筹码,若是底牌伊始便亮了出来,之后谈条件之时便占不得多少便宜了。他清了清嗓子,轻浮地朝武冰飞了个媚眼:“冰美人儿~~五日之后你可有空?”

武冰老老实实扳起指头算了算:“七月初二,五日之后……七月初七。”

武火难得单独开了腔:“不行!”

崔少宴被呛了声,头脑一热便忘了桌上置放的佩剑,想起自己头一回见武冰便赠了他一枚价值不菲的古玉给武火,腰板又挺了一些,狭起眼挑衅地看向武火:“武火兄台,不知那玉佩效用如何?”

武火眼神有些迷茫,显然并不晓得崔少宴所指为何。

“咳!”武冰有些心虚的咳了一声,眼神飘忽:“七七那日,崔兄有什么事么?”

崔少宴笑得邪魅不羁:“我有什么事……”脸离武冰越凑越近,气息已喷吐在他耳畔,轻声细语:“难道美人儿还不知道么……”

武冰脸上腾地着起一把火,武火眼中立即烧起一把火——他吃味了!!一道长大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兄弟,如今被人三番两次言语行动的轻薄,他心中酸出水来了!

易谷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勾过众人视线:“那,冰哥哥被少宴哥哥占了,旭哥哥又被霁哥哥缠着,那岂不是只有火哥哥陪我了吗?”

武火的眼神软了些,蠢蠢欲动要去摸剑的手安分了。

崔少宴向七谷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趁热打铁的捉住武冰的双手:“冰美人儿~~你就抽一日,当做陪陪为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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