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实录(703)

四红姑姑笑道,“她这才多大呢,您就这样想了,真到了出嫁时候还怎么好?”

又也感慨,“一年过得真快,去年那时候和您谈起来,您还说生了这个就再不生了,现在想来如何呢?”

善桐本人因为惯于骑马射箭,其实身体康健,生产时没有受多大苦楚,饶是如此,想到怀孕最后那几个月,还有生产本身的剧痛,产后坐双月子时的烦恼,依然是有些余悸——也是因为含沁说频繁生产对于产妇本身损害很大,这几个月小夫妻亲近前后,都有设法避子。这里有些东西要采买,虽然善桐是令自己陪嫁婆子去办,但估计也还是瞒不过四红姑姑的,她这样说,肯定也是带了期望。倒是善桐虽然也希望有个儿子,可想到生产剧痛,还是有些畏惧,便露出犹豫神色,一时没有说话,四红姑姑看了大妞妞一眼,便笑道,“和您说句心里话,这小少爷和大妞妞年纪相差,倒是越近越好。若不然,长姐吃亏呢!”

善榴还不就是如此?这十年来是没少为家里弟妹操心,她自己嫁得又远,弟弟妹妹们除了按时写信,常常打发人送东西,几乎不能怎么回报。倒是善桐、善樱,都受到顶上兄姐的照料。被四红姑姑这一说。她倒是怦然心动,沉吟着不曾说话。四红姑姑看见了,便微微一笑,也不再提,还陪她一起家长里短地说了半日,两人又下棋等了半天,大妞妞都闭着眼睛被养娘抱去睡了,含沁方才回来,却是难得地脸红脖子粗,被人扶进来的——竟是喝醉了。

西北苦寒,到了冬天外出,全靠一口酒提气发寒,除了善桐是实在不能喝之外,几乎从上到下就没有谁是不能来两口的。含沁外出应酬,至多微醺罢了,醉态如此的确罕见,进了屋看到善桐,他就直扑过来,抱住她不肯撒手,叫道,“想死我啦,又是一天没看见你了。”

善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四红姑姑早就出了屋子,没多久就端了热热的醒酒汤过来,她亲自服侍含沁喝了几口,见他要吐,又赶快举了痰盒过来。又给他换衣服擦拭头脸,服侍含沁躺下了,自己也累出一身大汗来。含沁倒还安耽,吐了一次,又漱了口,便沉沉睡去,一晚上都没动静,只是酒气熏人,善桐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到南炕上躺下将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才被含沁谄笑着叫醒,又向她赔罪道,“昨晚扰着你了?”

“我倒没什么,你怎么喝那么多!”善桐倒是不气含沁,只气和他喝酒那一帮子人。“都有谁逼你灌了?回头我和嫂子们告状去!”

含沁摸了摸脑袋,自然免不得为朋友们辩解,“也是事出有因,昨儿皇上跟前我又得了彩头来着,林三少为首,许世子也凑趣,还有郑大少,连皇上都灌我,那还能怎么说?只好尽图一醉了。我也是有意做出醉态来,不然昨天哪能那么早回来。”

这一帮子人,不是皇上的亲表弟就是他的养表弟,再不然也是一起长大和奶兄弟一样的发小,他们肯和含沁厮混,善桐还能说什么?只嘀咕,“从前在外面应酬,还没有皇上呢,现在连皇上都抬出来了,这是逼得我向娘娘告状去?”

“皇上也难得和我们掺和这种事。”含沁便说,“昨天也是林三少和许世子强拉了来的,他最近心绪烦恼,竟形于外,喝了几口酒看着倒开心多了——比一般世家子弟还会玩呢。都说我是没赶上好时候,皇上登基前几年,玩得更凶更野,什么荒唐事都没少干。”

提到今上,从他还是太子时算起,众人想到的也都是“龙章凤彩、龙日天表”这样的溢美之词。除了他和封子绣的风流韵事之外,善桐还以为他竟是个古今完人,没想到他也有过放浪形骸的少年时代,她一边打发含沁起身梳洗,一边自己也梳洗过了,两夫妻一道坐下吃饭时,还好奇问,“为什么事心情不好?昨天封子绣没来?”

“封子绣又出京去了,不知去哪里,我们也不敢问。”含沁一吐舌头,“你就当不知道这个人吧,他手里掌的那支兵本来也见不得光,尤其我们外地武将人家,是最忌讳和他们交接的。”

正说着,又道,“其实还是因为工部那场爆炸的关系。”

他眉宇间跃上了一点阴霾,语气也没有刚才那样兴致勃勃了。“工部那个场子,历年来都是做配方的。这个新方子皇上放了很大的期待进去,现在一场爆炸,人死了不要紧,最重要还是方子就废了,又要从头开始。这几个月来心情不好,我看都是为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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