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流年(27)

虞小鼓摇了摇头,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季乐,你太天真了,官场可复杂的很。这件事你不必多想,与慕贞卿离的远点。我自有数。”更何况,慕贞卿是什么身份他们一无所知,说不准他与刑部尚书交好,反过来迫害他们几个年轻人又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撒花我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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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九戏班与慕贞卿约定每月逢一逢五的日子便到慕府教他影戏的技巧。其余的日子戏班子还是照常过,白天虞小鼓读书,其余人干些短活,晚上便进临安城唱戏。

如此过了两个月,慕贞卿心生不满,寻了个机会又摆了一桌宴席招待他们。

“你们是我慕府上宾,又是我慕五的师父,却还要沦落到街头卖艺,这传出去可让我的面子往何处摆?不如以后你们就留在我慕府,日子也安稳些。”和四名少年相处久了,慕贞卿装出的一口一个“区区”的谦恭模样逐渐褪去,骨子里纨绔弟子嚣张、自满的性情流露出来。

这一回四个少年一致坚定地拒绝了。虞小鼓道:“师父遗命,我等不得入室为奴。望慕公子见谅。”

“咦?”慕贞卿这可奇了,自己平日待他们可不薄,进了慕府,难不成过的还不如漂泊卖艺?不过他倒也不强求,只道:“既然你们不肯,那就罢了。我府上有几个伶俐得宠的妾室,交给你们一件差事,三个月内教她们学会影戏,我自有嘉奖。”

四人面面相觑。花凌道:“慕公子,影戏传男不传女,这……不合规矩。”须知皮影戏供奉佛教,女人去了怕会沾污了皮影。这几个少年虽不歧视女子,可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他们也不敢轻易破坏。

慕贞卿不耐烦道:“又不合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连法令都每朝每代的更改,自开国以来光科举一制就变了多少回,何况你们那劳什子破规矩!季鼓小师傅,你说呢?”

这一回连虞小鼓也不敢应他:“我们……不敢坏了祖训。”

慕贞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捏着折扇一个个点过去:“你们个个长得都挺伶俐,怎么脑子都这么不开窍?年纪轻轻却迂腐的不得了!本……本公子有权有势,那是不想仗势欺人才与你们好好商量,你们教会了我的爱妾,她们也只演给我看唱给我听,又不登大雅之堂!”

少年们还是不应。

慕贞卿拂袖怒道:“行了,从此以后你们也不必来慕府了,上街卖你们的艺去!这天底下戏班子这么多,没了你们我照样能遂了心愿,没了我……你们可不见得有饭吃!”

自那以后,九戏班再到临安城里搭台演戏,次次都有地痞来捣乱。时间久了,竟无人再敢来看他们的戏。便是从前有别的戏班子抢生意也从未如此冷清过。

几人心里明知是慕贞卿搞的鬼,可他们自恃并未做错什么,是慕贞卿仗势欺人,躲也躲不过。眼见科举临近,虞小鼓索性一心扎进了书堆里,其他几人便靠着积蓄和做些短工暂且维持生计。

转眼到了科举选士的时候。虞小鼓这两年来虽钻心苦读,可毕竟他年纪还小,见识也浅,心里实际担心的很。

这日晚上季乐抱着他不规矩的乱碰,虞小鼓捉住他的手:“别闹。明日我便要去报名参加取解试了。”

季乐嬉笑道:“看你紧张的,你才十七,考不上也不要紧。我们还有许多年,我的小鼓聪明的很,总能考上的。”

虞小鼓闷闷不乐道:“便是过了取解试,还有省试,还有殿试。我学识还浅,今年不过是去碰碰运气罢了。便是当了官,还要当大官,才能为父母翻案,才能为父母报仇。这又不知要多少年。”

季乐伸手抚平他的眉心:“小鼓,无论怎样,我都陪着你。”

虞小鼓道:“其实官场复杂的很,从前我父母和官宦打交道,他们总要勾心斗角,走错一步就身败名裂。我不想当官,也不想和别人斗来斗去,可父母的仇我又不能不报。季乐,等我报了仇,我们就离开京城,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唱唱戏,读读书,过完一辈子。”

季乐捉起他的手,将唇贴上无名指:“好,你喜欢当官就当官,喜欢唱戏就唱戏,或做个闲云野鹤。我没什么牵挂,总之,赖着你一辈子便是了。”

翌日,虞小鼓前去报名,令他意外的是,州里的官员根本不录他的名。并不是“季鼓”这身份被人识破,而是有人认出了他是九戏班中的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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