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劫(277)

掌风击在半空圆形之物上,使其骤然膨出许多云雾,将计则君与其余弟子的身影尽数遮去,正是度惊弦交给带队师兄的阵盘!

明如昼漫不经心地朝云雾处扫了一眼,向那处一摇明灯,又向带队师兄一掌拍去。

明灯散出点点光芒,蜂拥入云雾之中,刹那间,云雾变成血雾,其中传来数声惨叫。

耳听着熟悉的声音,带队师兄双目赤红,奋起全身功力向明如昼袭去。

两掌相交,浩荡功力冲开带队师兄的防御,重重击在对方胸口,带队师兄“噗”地吐出一蓬血来,只这一下,他就功体涣散,身受重创!

明如昼处理了来犯队伍,又抓了此人,再回到原来位置,全程也不过几个眨眼,仿佛一弹指之间,他已大变戏法似地在手中变出了个活人来。

他提着人,在众人面前和声问:“这一次战斗的指挥者是谁?”

带队师兄如今须发散乱,备显狼狈。他重重朝明如昼呸了一口血水:“邪魔!别妄想我会说一个字!”说着,又看见不远处的薛天纵,顿时大怒冲心,恶狠狠咒骂一句,“叛徒不得好死!”

明如昼掌中劲力一摧,真气如同小刀锉锯,将带队师兄的五指一一斩断碾碎。

十指连心,带队师兄控制不住,连声惨嚎。

明如昼又问:“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历?有什么计划?”

骨头逐一折断,经脉道道撕裂,不过片刻时间,被明如昼提在手中的带队师兄就形如枯槁,就是如此,他也还死死咬住牙关,除了控制不住的惨叫之外,绝不再说一个字。

直到尘埃之中,光点隐约,一个个剑宫弟子被光点拖了出来,他面上忍痛的狰狞才为惶恐所替代。

“我再问一遍,”明如昼道,“他的名字,来历,计划。”

他说着,不等带队师兄说话,已将灯一摇,那些拖着剑宫弟子出来的光点顿时移动,有些集中在剑宫弟子的口鼻处,将人活活闷死,有些集中在剑宫弟子的四肢上,使其四肢断裂,流血惨叫。

血淋淋的一幕使带队师兄目呲欲裂,他疯了似地在明如昼手中挣扎,泪水横流,大叫道:“住手,住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薛天纵,薛天纵,大师兄!看在他们一直敬你爱你的份上,救救那些师弟!”

薛天纵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神色轻蔑而厌烦,旋即转身离去。

他一路向前,飞离了战场,飞离了众人的视线,直到四下没有目光集中身上之时,身形突地一晃,自半空坠落一段距离,如折了翼的鸟,歪斜着飞了好长一段才稳住。

中军之中,薛天纵已走,明如昼杀了抓来的半数剑宫弟子,最后笑上一声:“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你就没有用了。”他将人丢给一旁的战狂,“让他看着那些人死,再把他杀了。”

而后他转向战场方向,深深皱眉,片刻后,他心有不甘道:“鸣金,收兵,择日再战。”

燧宫中军发生的这一幕幕,均被晏真人、静疑女冠、以及佛寺两位首座看在眼底。他们置身不远的位置,目光虽集中在明如昼之处,大半注意力却放在置身宝殿的界渊身上。

那一道自宝殿中蔓延出来的力量,辐射百里,沉沉如天盖,只要置身其中,便倍感压力。

这也正是剑宫子弟虽被屠戮,晏真人却不敢动手的原因。

他们若出手,界渊必然出手。

界渊一旦出手,他们纵能幸免,其余普通弟子又往何处逃去?

晏真人枯瘦的手指按着藏在衣衫之内一本刚刚由薛天纵送来的册子,心中一时复杂。他低语道:“眼下差不多了,女冠,首座,我们也走,别引得界渊亲自出来。”他又对佛寺两位首座道,“度先生以今日一战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些日子度先生会留在此地帮忙布置防线,我剑宫弟子也会分批来此。我想今后可由度先生统摄全局,我们从旁参详。”

其余人皆是颔首,不再说话,分向各处而去。

今日的战争结束了。

度惊弦自城墙上走了下来,他一路走到自己圈出的地心之水起源处,在此处找到了坐在地上歇息的言枕词。

他走到对方面前,抓起对方拿剑的手看了一眼,见一层浮冰覆在其指节手背之处,便执起来,放在唇间吻了一吻。

一时冰雪化春水,自手上流淌下来。

言枕词心头顿时一荡,手指微动,有衷肠想说。

度惊弦这时却抬起头来,将他的手放下,再正经不过说:“我属火,可以将性质比较特殊的冰融化。”

言枕词:“……”

他怒从胸中起,也不顾此地何地,顿时将人按倒地上,扑上去狠狠吻住对方的唇,挑开牙关,吮吸汁液,心中恨恨地想:够了,你这次马甲的性格可真能将人给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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