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入海(15)

这只是开始,因为,再後来,水越来越高,已容不得他们说笑!

“他母亲的~~~”别扭的骂人的话,出自丹青之口,他忘了那句脏话怎麽说,只记得意思,就自以为聪明的做了替换,众人听了却没笑,因为,在他说完那句话後,水已到唇下了。

“臭小娘要淹死爷爷----”丹青却浮著水,兀自破口大骂,可不久却也骂不出了,他的脑袋------碰到洞顶了。

听著那西域人哇啦哇啦不知所云的骂声,清静不动声色,深深吸了口气,身子逐渐下沈----忽然好像被什麽拉住了。

“云-----清静----,你----”声音竟是水盈袖!

“施主这是怎的?和尚是出家人,请不要----”声音冷冷的,细小,几不可闻。水  ,没过了头顶,清静再也说不得话,脚已经开始冻住了,迅速的,小腿,大腿,一路直上,清静察觉: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包住了自己同样冰冷的手掌,使力想脱开,却总也甩不开,终於,冰晶----慢慢爬上了,牢牢封住了两支同样牢握的手掌---

“再也不分开了----可好,云?”闭息睡去前那一刻,清静忽然想起某个云淡风轻的白昼,日光和白雪,照得人睁不开眼---,白色的绝美少年,微笑的对羞涩的自己说的话,,只不过,那天天太亮,少年的笑太耀眼,日子太古远,少年的长相----自己想不起了-----

红色的少女呀,有著霞般的笑脸,喜穿红衣的少女,跑起来的时候,乌发轻扬,红色的衣袂偏偏,如同裹著暧昧的霞光,脸颊也成了淡淡的红,真美。

大红灯笼挂的好高,红彤彤的,像血,也像小小新娘身上的吉服,红红盖头下,他知道,新娘的唇,也是血般的红----新娘的眼圈,也是----

大红灯笼挂得那样高,冬日的冰雪飞啸,春天还有多久可以燃烧?春天还有多久---才会来到?大红灯笼燃得那样好,冬天就是这样,冬天---他心里的冬天,一直都是这样。

清静睁开眼,眩晕-----红---和白----身後有力的扶持是他最终没倒下。

看清楚了---眼前红色的绝豔女子,雪白的脸,桃花般的眼,红红的唇勾起冷冷的笑,“妾身江风氏,小字流袖。”笑语盈盈,声比铃声脆。

身後,托住自己的人白衣凛然,虽有残存的碎冰裹在身上,可那出尘的气质,端丽的眉眼,一瞬间,清静忆起了睡梦中,少年的脸。

其实不只清静,别的人也很是吃惊,不说四张机的香座是个世间难见的美人,也不论那一起关了不知多久的水盈袖也果然如同事先所猜得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只看清静和水盈袖尚未分开的手,清秀不禁一咳。

“谢谢水施主,老纳的师弟有劳施主照顾了----”

清静的表情瞬时很复杂,终究----什麽表情也没了。

“谢谢施主。”手-----从水盈袖手中滑落,手---空了,水盈袖苦笑著,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不易察觉的冰冷从四张机香座---风流袖的眼中闪过,最後,只留下啜在唇角的危险而暧昧的笑。

第14章

“真巧呢~”风流袖盈盈站起,轻轻走到众人面前。清秀想用内功,可却惊异的发现一点内力也使不出,明明在里面,却仿佛隔了琉璃的瓶子,看得到,吃不著,看了看旁边额头冷汗涔涔的玉须子和丹青,心知大家都一样,不知中了风流袖的什麽歹毒手段。

“真是物以类聚----当今武林内力最强的诸位,都到齐了吧----”清秀立刻明了,当时的分岔路本就是设计好了的,自己选择了右边的路,那是因为自己多年习武的直觉告诉自己那里的人武功很高,而且派别多样,走的多是正气一途,先是後来跟著上山的众人,而左边虽然弱一些,可那边的内力明显走的是阴毒一门,必是四张机无疑。武功弱一点的人和心存不轨的人会选左边,一来是忌惮右边的人可能会阻止自己夺宝,对自己不利,而自己无力抵抗,二来是想自己可能会赢,先得到宝物。是以最後到达右边山洞里的,竟都是当今武林顶尖的人物!

“阿弥陀佛-----,不知香座如此大费周折,究竟是怎得一回事?”不愧是少林住持,有礼而尖锐地提出了问题。

“方丈言重,妾身只不过是想借些东西罢了-----”红衣女子浅浅笑著,罗袖垂地,莲步轻移,任谁看了都只会认为这是一名深苑幽居的贵妇,而不是江湖冷血组织四张机的当家!忽然,红影舞动,红袖出招,铃声叮当----

“妾身想借的---就是------”众人纷纷向後退,可没了内力,毕竟躲不远,只是,清静没有动,水盈袖看著清静---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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