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莲艳酒(125)


“我是很好奇,宫主这个椅子是为何作的。”
这话说得别扭。但毕竟有旁人在场,对艳酒没个把握,失言难免招来横祸。
殷赐看了我一眼,好似我是个白痴。
艳酒会意一笑,却答道:“自然是金做的。”
“倘或他腿要没残,那很可能是个祸害。”殷赐淡淡道,“你看他的左手无名指和食指。”
我凑过去看看,艳酒也不躲。我道:“是很好看。”
“谁叫你看好不好看了?我是叫你看对比。他左手的无名指比食指长出很多。”
我愣了愣,下意识看看自己的:“我的无名指也比食指长。”
“那是肯定。”
“无名指比食指长得越多,越男性化。反之则越女性化。无名指越长,跑得越快,轻功越高,那等功夫也越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艳酒对我笑的时候,我头皮有些发麻。
还好他在装残废,该有所收敛,不然估计会变成个步行生殖器。
我道:“真的假的?我不曾留意过。”
“你是在怀疑一个大夫的话么?不信随便去拉一个女人看看,越是媚气的女人,食指比无名指长得越多。”
“那步疏肯定已经没有无名指了。”
艳酒轻笑出声:“相信你下次看到她的时候,便不会这么想了。”
我正琢磨着回答,艳酒又道:“我听说你在问卫流空的事。”
“嗯。”
“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想知道。”
“看不出来你是个好事之徒。”
“宫主不知道我以前就是干这行的——包打听,五十文钱小事,两百中事,五百大事。如果有什么惊人的消息那就是一两。”
“你这消息卖得也够便宜。”
“对我们这种囊中羞赧的小江湖来说,算是大钱。”
我发现在江湖磨蹭,自己磨出来最多的一是脸皮二是牛皮,怎么说怎么像,那神仙一般的殷赐已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卫流空的事可不是普通的秘密,你觉得值多少钱?”
“五百两可能都有人要。”
“卖了赚了钱,可有想过和我分个银子?”
“那是肯定。五五还是四六?”
“一九。”
“哇,这么黑心?那我岂不是才五十两?”
“不,是我一你九。”
我哑然,光看着他。
“你刚才不还说么,你囊中羞赧,给人五十两不是小数字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渐渐的,背后开始凉起来。
艳酒知道我不会卖这个消息。
我不卖这个消息的原因他必然也知道。
我早知道在这里待着迟早给他揪住小尾巴,但没料到早已入瓮。
我擦擦额头,想他应该是不把我放眼里的,也不会对我有太多提防。
然后他当闲磕牙,给我说了个故事,来龙去脉不算复杂。
武当现任掌门是丹元,在他之前是须眉,再之前便是太华。
“北宗少林,南崇武当”,这是官方对武当的地位肯定。但时下在江湖中最新潮的说法,便是“少林无发貌美,武当发美无貌”。
最近少林弟子还俗的越来越多,实际和这个说法不无关系。
武当弟子的发型很丑,但是人都知道,在那一簪的轻挽下,绝对可以释放出如云流水的乌发。不过头发再美也无法掩饰相貌的事实。武当历史上能看得过去的人,就只有创始者邋遢真人张三丰。从那以后尽出丑男,已经成了一条不成文的定律。
太华道长改变了武当的形象。自他第一次出现在傲天庄,一身素白长袍,一颗额心红痣,武当山的女弟子数量增长便突飞猛进。
但姑娘们的梦没做上多久便彻底被粉碎——太华二十岁那年便成了亲,并在两年后生了娃。
他爱不爱自己妻子谁也不知道,也不重要。因为那桩婚事是他师叔定的,他师叔其实才是真正的武当老大。
一个月夜,太华在玄岳门外面见到一个女人。
可以说,他当时要知道她的名字,就不会有今日的天山。
那个女人叫薛红。连七十的老和尚看了都会色心大发的薛红。
薛红是有名的女盗贼。
太华是有名的闷骚葫芦。
她对他笑了,据说他是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她的目的原本不是勾引他,只是顺手摸了他的东西。但她下山以后拿着他的掌门令牌,她改变了主意。
她最擅长偷的东西,一是宝物,二是男人。
她把最木讷最难偷的太华偷到手,也不过用了短短两个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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