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莲艳酒(69)

“告诉他我和重莲一点都不像。我是随便取的名字。若有冒犯,替我道歉。我的胃不舒服……”

“我看,你是想要故意吸引尊主的注意吧?”

“被你发现了。”

“你起来!你给我交代清楚,你和他是怎么一回事?”

我特想问他一句话:姑娘,我和你很熟啊?但终究忍了。他后面一句话还未出口,门口又有丫鬟道:

“冰语,二尊主找您。”

杜炎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又不敢多说,出门去了。

二尊主?

大尊主是白翎我知道。但不知道鬼母和红裳哪个是老二?

“另外,二尊主说,刚才在门口对接口的人也请去一趟。”

“好好,我去我去。”我立刻跳起来。

杜炎道:“可是大尊主在找他,如果他不去,恐怕……”

“你不说,谁会知道?”

杜炎只好埋头走了。

我们又到了那个石狮面前。

双女音响起:“腻玉染深红。”

“绝色难常在。”

石门打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分明是同一句接口,为何答案会不一样?

只是进去以后,仿佛从仙境掉入十八层地狱。

这边灯火辉煌,那边黑灯瞎火。一条阴森森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直通向无尽的黑暗中。

左边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草丛,看去却是深渊。

道旁是两排幽微的红色蜡烛,走上去像在走黄泉路。

杜炎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脑袋都不由自主缩入衣服。

忘了走了多久,只记得拐了几十个弯,分了十几次岔。倘若不是跟着别人,保准迷路。

道路突然,一个黑色小亭。

亭中坐着一个女子,声音沉稳而缓慢:

“杜炎,你胆子真不小。我告诉过你的话,你全部都忘记了?”

这声音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

“另外,刚才在门口试接口的小子,”她打断道,“你的蝴蝶骨上种了个遗忘蛊,再不取出来,恐怕就要溶入骨子里,就打算一直这样,忘记的东西就忘记了?”

原来,当初血凤凰和我交合的时候一直按我的蝴蝶骨,是在种蛊。

“什么?蛊?”我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我接触毒物多少年?根本不用看,方圆十里内只要有类似的东西飘过,我用鼻子嗅一嗅都能嗅出是个什么毒。”她冷笑,“不过,殷赐那小子的蛊我解不了。”



四四

我给她说得一头雾水。
第一,我隐隐记得在那个茅厕底下的隧道里,听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但是一和血凤凰交合过以后,就把关键的对话忘记。我记得只有一句话,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就是因为她在我身上种蛊的原因?

第二,这个人是鬼母无疑。但她的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第三,殷赐是什么人?

这三个问题,先问最后一个比较保险。

“殷赐?”她慢慢道,“他是一个大夫。救人无偿。杀人无偿。”

“他的字可是行川?”

“看不出来,你居然听过他的名字。”

她的身影慢慢转过来,我闻到了一股清雅的幽香。但依然看不清她的脸。

“他在我身上种的蛊,很严重?”

“不严重。只是让你遗忘了一些瞬间发生的事情或者说过的话。当然,这一句话必定相当重要。因为所有蛊都是对身体有害的,而你身上这个无害。无害的蛊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种这个蛊的人是个女人,应该不是殷赐?”

“他只负责制蛊,至于是不是他自己放的,这说不定。会种蛊的人多了去。”她说完,转头对杜炎道:“杜炎,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杜炎二话不说,开始往脸上抽耳光。

那巴掌扇得叫重。杜炎平时性格如此自怜,不知怎得下的了手。

鬼母一直没讲话,他扇了大概五六十下,她道:

“住手吧。去给我分妖毒蛊。”

杜炎刚一退下。我突然想起了她的声音。

“住手”这两个字,她在另一个地方说过。

我和重莲从乱葬村逃出,被天山人包围,她那时就说了这句话。

不过,她为什么要救?她应该是重莲的敌人。

不排除其他可能:她觉得直接杀死重莲太便宜。或者说,她想独占重莲。

当然我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问她。

“二尊主无法替晚辈解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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