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难为(20)

安子渊推门进来,视线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顿了顿,而后望入她眼中,“云姑娘,你要麒麟戒究竟有何用?若是你想要借此牵制我,让我护你周全,如今你身在这渭州安府内,并无人能伤你。若是,”

视线意味不明地往她有些泛白的唇畔望了眼,“若是你想借它疗伤或者治病的话,它并无此功效。”

他的话让她微微一愣,而后展颜一笑,“我知道。”

“安公子,我既是要冒险去偷回,必有我的用处。”云娆难得正经地应道,红唇微抿,“我没办法在您府上久待,您若是担心我离开后麒麟戒也跟着失去了消息,您大可差人跟着我。”

安子渊唇角微微勾了勾,却不似在笑,反倒带着些淡哂,“云姑娘,你拿什么让我取信于你?让你随我而来已是破例,麒麟戒是否依然还在你手中你并没有明确说法不是?”

云娆脸色并未因他的哂笑而有丝毫变色,只是老实点头,“我现在确实无法证明麒麟戒还在我手中,我现在也不可能拿出来向安公子证明它就在我这里,你我都知道这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但是安公子如今除了相信我外并无他法不是吗?您想杀我却杀不得,想逼供却也知道我不吃这套,而您纵有再大能耐,除了知道它在我身上具体在哪却并不知情,所以除了相信我,安公子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安子渊看着她,眸中因她的话慢慢凝起冷意,她却只是无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眸中的浓墨渐深,再渐渐淡去。

她看着他眼底的墨意终是慢慢褪尽,这才缓缓道,“安公子,我只是借来用些时日,日子到了总会完璧还与你,若是我有心用来做不利于大安或者安王府的事,如今安公子也不会如此悠闲在此不是?”

“云姑娘,你还真是没办法让人心生好感!”许久,安子渊终是淡声道,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交谈。

云娆微微一笑,眼眸垂了下来,笑容有些恍惚,“云娆知道!”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便从不是讨人喜欢的人,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安子渊却已不望她,只是起身,边缓声道,“云姑娘,我不会真在这渭州久待,你现在身上有伤,而且伤得不轻,与其三天

两头让自己旧伤复发,不如先安心在此疗伤,无人能伤得了你,需要什么药吩咐侍女去准备便是。”

“谢谢安公子!”云娆垂眸应着。

安子渊没有应,人已推门离去,没一会儿便让人送了些治疗内伤的伤药过来。

那些伤药云娆能用上的并不多,她虽受着伤,真正侵蚀身体的却不是那些伤。

不过既然安子渊好心为她提供一个安心疗伤之地,又是好住好吃有人伺候着,她自然是不会浪费,因而之后连着半个月,她也就安心待在房里疗伤。

她之前受的伤在曲小蛮和百里空的相助下本也是好了五六成,只是前些日子总是时不时受些小伤,才让伤情一直拖着好不了,如今有个安心的栖息之所,每日云娆除了用膳睡觉便是安心调息疗伤,再辅以安子渊差人送来的上好伤药,半个月下来,气色却也是好了许多。

因而当无常闲着无事过来看她时,看着她比往日精神时也是松了口气,言辞间带了些调侃的味道,“云姑娘最近气色不错,莫不是贪恋上咱安府了?”

“贪恋是贪恋,却是无福消受。”云娆笑着应道,从床上起身,走向他,“无常,这渭州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整日待在府里闷坏了。”

自从那日与安子渊谈开后安子渊便已不再软禁着她,只是她这些日子来忙着养伤,也是没机会出去逛逛,来这边大半个月,整日待在房里确实有些闷。

“今晚渭州庙会,我和公子要出门,公子便是差我来问你是否要一道出去看看。”

云娆一听眼眸瞬间便亮了,有些忘我地抓着无常的手道,“去啊去啊,肯定要去的嘛,我还没看过庙会呢。”

话完便见无常神色怪异地瞧她。

“你从哪里来的?竟会连庙会都没见过。”

而后又想起前些天回城时安子渊提过她来自幽冥教,想想从那里来没见过市面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因而很是大方地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今夜小哥我带你把咱渭州城好玩的地方玩个痛快!”

“……”云娆盯着肩上那只手,他所释放的善意来得为免有些快了些,前些日子他可还是亲自给她下毒的。

无常却不知她百转千回的心思,手重重地在她肩上拍了拍,“去换套衣服,一会儿随我和公子出府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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