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燕飞帝王家(14)

几十辆辆运粮的马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马掌下的铁蹄更是成了要命的关节,在领头了几辆马车纷纷栽倒在了官道一旁的山坡下后,脚上捆了防滑麻绳的义军们一拥而上,斩杀了押解粮草的官兵,运走了十余车粮草后,将余下的付之一炬。

而运粮食上山的法子更是巧妙。山上的等工巧将老在就在一侧的悬崖峭壁上安置了滑轮杠杆,当天入夜,她指挥大批人马在山的正面诈攻,吸引齐军的主力部队的注意,声东击西,悄悄然在山后巧妙地借着吊筐将粮食运上了山去。

待到齐军得到消息知道自己后方粮草付之一炬,为时已晚,紧接着又是满天风雪,道路被封,补给的粮草再难运来。饥饿的滋味依旧,不过却是换成了齐军。只能冒着风雪撤军,被她派出的兵马在后面追赶,又狠狠地打了一顿疼痛难忍的。

在那次冬日被围解困后,她向樊景建议积极扩张,部队的主力不再局限与白露山,以免再遇被围死在山上的尴尬。而那骁王也是个记仇的,如同吸血的水蛭一般粘着不松口,这几年来,互有输赢,虽然因为近年南方义军的钳制,无暇顾及北方,也没有再大举剿灭,但是将樊景的兵力死死地阻隔在江水一隅,难以扩张……

如今看来,欠下的饭总是要还的,当年饿得这位骁王不轻,冥冥中便是要一碗一碗的补回来。看来鸳鸯拌的小菜实在是开胃,骁王斯条慢理地吃了一碗后,居然还要再添,勉强刮着锅底又添了一碗。

食盒子里的粥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飞燕只能打开米缸淘洗了新米,再重新入锅熬炖。恰在这时,叔伯尉迟瑞满脸喜色地从巷子的另一侧赶来了。他刚从李大人的家中饮酒回来,脸色酒意未褪,脚步微微有些踉跄,人还没如粥铺,便高声嚷道:“飞燕,叔伯为你办了一件大事,你的婚事可是有了着落!”

等入了粥铺,他虽然瞟见有一个正做着食粥,可是没顾得上瞧正脸,只当是个食客,便只顾说着自己新得的消息:“飞燕啊,李大人有位同僚,家中的儿子年方十九,品貌端正,年龄可是正相当,他的爹爹听闻是尉迟将军的女儿要说亲事,很是欢喜,便要自己的夫人亲自来瞧你,明日你就不要开张了,打扮整齐与叔伯一起去相亲便是了……”

话说到这,尉迟瑞终于回头瞟见了立在门口的那几个人似乎一动不动,仔细一看似乎都是些侍卫,个个人高马大,心下微顿,再仔细望向那慢慢饮着茶水的食客,顿时七魂八魄吓得四处飞溅。

“草……草民方才没有瞧见,没有向骁王请安,还望殿下恕罪!”

骁王看也不看那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叔父,只是用巾帕擦了擦嘴,然后沉声说道:“哪个在朝为官的李大人,他的同僚倒是顾念着旧情,听闻是前朝将军的女儿竟是那般欢喜,难不成是要凑上满门的前朝忠烈,谱写一曲铁血丹心的佳话?”

骁王话语里的不善叫个人都能听出来,尉迟瑞急得差点老泪长淌,真真是一朝不慎,祸从口出啊!

飞燕也瞧出骁王有心刁难伯父,也跟着跪下,不卑不亢地说道:“骁王多虑了,如今尉迟家也不过是靠卖上一碗薄粥维系生计,一日三餐便是人生头条大事,再无旁的精力。叔伯也是一心为民女的婚事考量,一时有些心焦,其实小女身为街头商贾,那样的人家实在是高攀了,想来也是叔伯央求到了别人,又不好退却,舍了叔伯一个脸面罢了,哪里会成?”

说着又微顿下言道:“骁王似乎还未饱足,民女又煮上一锅新粥,要过会儿才好,不过家中尚有弟妹还未食饭,可否让民女的叔伯先回去照料弟妹?”

尉迟瑞被侄女大胆的行径都吓瘫了,便是忐忑不安地等着骁王发话。

骁王慢慢转着手中的茶杯,不发一语,只任着那叔侄二人跪在地中。跪了半天才出声言道:“既然是门一味高攀的亲事,那么明日便不要看了,免得累及了旁门倒是不好……”

说着,放下了茶杯,便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让逼仄的粥铺更是显得喘不过气来。幸好那骁王许是晦气找够了,终于跨出了粥铺,转身上马走人了。

尉迟瑞长出了口气,可是转念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亲事,被这骁王一搅合顿时鸡飞蛋打,立刻又哭丧起了脸,呆呆地跌坐在了原地。

尉迟飞燕瞧着叔伯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忍,连忙将他搀扶起来柔声道:“叔伯不用在多虑燕儿的婚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何须劳神,我让鸳鸯去割肉了,一会再打上壶酒,叔伯回去与我们再好好地喝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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