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燕飞帝王家(80)

“骁王,这几箱赎金怎么办?要不要给皇后娘娘送回去?“肖青待三皇子离开后,小声问道。

霍尊霆瞟了他一眼,肖青顿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道:“属下糊涂了,赎金已经被劫匪领走,属下这就把这几个空箱子给魏总管送去,让他装些府里的破烂。”

骁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你且看着办吧,这等琐事就不要麻烦本王了。”

肖青连忙应下,心里想得却是骁王府的魏总管那见了进账,笑得百花齐放的老脸……

骁王一向是不为钱银的琐事烦扰的。这几日的布局谋划,着实是冷落了佳人。从虎牢关出来,便日夜兼程地赶路,竟是没有回府,而是径直去了尉迟侯府。

见骁王回转,尉迟府前守候了几日的侍卫便自行撤去了。门房的仆役都是从骁王府里直接转入尉迟侯府的。因着骁王没有走府宅大门,在角门的仆役见是骁王来了,便也没通报尉迟瑞,径直开了角门恭迎着骁王进来。

“本王来看看小姐,你们不用去通报侯爷。”听了骁王的吩咐,下面的仆役连忙点头,引着骁王一路来到了飞燕的小院里。

此时已经快要黄昏,飞燕正坐在一张柳木小方凳上,冲着自己的院子里一垄新开的花坛忙碌着。只见她素手执着一柄小铲,用力地挖着土坑。

叔伯这几年过得落魄,冬日里炭火选买得不及时,加上以前住的宅子阴冷潮湿,便也患了风寒,最近风雨甚大,他疼得不行,常常念叨着休息不好。虽然请了郎中开了药方,却也不大见效。

飞燕便想起自己以前寻医时,那郎中开的方子里有一味生姜花很是管用,这花是深秋开放,花期又短,此时入了秋,种下倒是应时,若是采摘了晒干,倒是足够一年入药的。于是便命人费了些周折才寻来这不多见的种子,准备在院子里种上一垄。将来便是自己嫁入了侯府,不得出来,下人们也好及时采摘,入了汤药替叔伯解痛。

白天日头太晒,此时夕阳落下,燥热稍解,她才懒懒地出来准备着动土。

因着这几日被拘禁在府里,闲得无聊,便也没有唤来仆役,而是将自己的长发编拢了一条粗辫,又换了半旧的长裤宽衫,煞有架势地拿了把铲子准备将种子埋进去。

这几日府里的老小因着门禁,都是过得忐忑,没有甚么胃口。

今日清晨,王府的魏总管亲自送来了京郊御田里满了膏的河蟹,这些个螃蟹平日里吃着皇家稻田里放养的稻花小鱼虾苗,长得也比民间田地里的壮硕,各个脚爪粗壮,蟹盖都有小碗那般圆了。

在侯府豪横了一圈的小黑狗被赐名满财,一见那大螃蟹从竹篓里爬出,竟是伸着脖儿去嗅闻,结果被这横行将军毫不客气地夹住了黑枣般的鼻子,疼得一声狼嚎,吓得直往飞燕的怀里扑,惹得众人难得地展颜一笑。

听魏总管说,内侍府给王府送了三篓,他把其中的两篓都送来了侯府,这御田里的河蟹味道堪比阳澄湖的闸蟹,倒是要好好的料理。

所以飞燕嘱咐着鸳鸯汤那鸳鸯替侯爷熬制汤药,再看着厨子们将那些螃蟹一份清蒸一份辣炒,盼着鸳鸯过手的,味道鲜嫩些,也好晚饭时让叔伯堂弟妹多下些饭食。

鸳鸯在厨房脱不开身,院子里是宝珠近身伺候着。将骁王进来,正要出声去唤小姐,却看骁王摆了摆手,便识趣地住了嘴,默默地退出了院子。

骁王立在她的身后看了一会出声说道:“那土块若是不敲碎,种子埋入也是出不得苗的。”

飞燕闻言这才抬头,微带惊讶地望向了骁王,因为方才掘土甚是用力,雪白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脸颊也是微微发红,被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娇唇微启,竟是难得的少女媚态。

那樊景当真是个眼拙的,就算他寻来的少女的口鼻与眼前的女子再有几分相似,也终是不及这眼前的灵动可人,若是有人要假扮她,他必定一眼识破。

“骁王何时入了府,下人们也不通禀当真是惫懒得可以。”飞燕惊讶之后便淡淡开口道。

骁王也在她的身边半蹲下身子,伸出大掌接过她手里的小铲敲碎了地上的土块道:“如今他们的月历钱都是从骁王府一体支出,本王也算得上这侯府的主子,他们不禀报也是常理……”

飞燕眼见这二殿下话说了一半,突然收了口,一双眼眸便是滑在了自己的身上。便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望,当下便是腾得站了身,捂着胸口,脸红了一片。

原来她换的这件宽衫虽然行动利索,但是过宽大,原是沐浴后穿着吸水之用的,除了衣领略大外,并无系带,腰间便是绑缚了一条宽大的汗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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