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服兵团(340)

结果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在卧室门前磨叽半天,被路过的刘女士撞了个正着。俩人顿时尴尬,不知如何解释,刘女士鄙视地瞥一眼,越过二人,翩然离去,只在风中留下一句——

“扫还装什么呀,生米都煮成绿豆粥了。”

许是母上的语言带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这一晚大米和绿豆都很安分,没有互相搅动,一觉到天明。

“我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

去大姨家路上,团长母上是这样说的。

虽然破天荒得到安慰,方筝和孟初冬其实在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的,直到两个小时以后,孟初冬被女朋友小舅拖到牌桌上……

上家是烫着大波浪的大姨,下家是戴着金链子的小舅,对家是如花似玉的小舅妈,一连三把,孟初冬都点了炮,还不带重复对象的,气氛骤然热络起来,本对搓麻毫无兴趣但每逢过年都要被赶鸭子上架凑手的大姨夫一看后继有人,顿时喜大普奔。等晚上大姨家儿子从海外打来电话,大姨又顺带介绍了外甥男朋友,见多识广的儿子立刻对这位弟媳送上祝福,至此,小鸟在方家算是终于有了身份证。

截至初六,孟初冬在商业区某四室两厅共输掉人民币七百八,获得亲戚长辈们新媳妇红包一千,总体盈利。

截至正月十五,孟初冬在某回迁房里与方姓猛汉交手四回,一胜一负两次流局,BOSS没爆东西,但孟初冬依然刷到不少经验,且最后一轮战罢,BOSS表示运营超负荷,需要关服维护,开春再战;与方姓肉圆交手三回,全胜,BOSS每一次都爆东西,只是十分吝啬,只给材料——菊花一朵。

起初方筝和孟初冬把耗到正月十五当成一个任务,就像满级副本一样,喜不喜欢不重要,只是必须做。可等真正吃上了正月十五的元宵,想到第二天就要离开,忽又有些不舍。

然而时间不管你的喜怒哀乐,依然一分一秒地往前走,正月十六如期而至。

虽然已经认命,但团长爹妈也没亲热到十八里相送,确切地说方筝和小鸟离开的时候,团长妈只送到玄关,就和蔼地和门外俩挥手告别,团长爹压根儿连卧室门都没出,只隔空送来一句:“赶紧滚!劳动节之前别再让我看见你们这俩货!”

回去的大巴上,方筝一直挺兴奋,在家里时没觉得,现下一回味,这个春节的战斗成果完全超预期,他设想的最好结果不过是在家里赖上几天,然后被轰走,什么正月十五吃元宵都只是美好愿景,哪知道愿景居然也能实现,这完全就是花一百华夏币抽奖结果抽到一件紫装啊你妹的!老天爷对他是真爱TAT

看着靠窗的方筝像多动儿童似的一会儿用指甲抠抠前方椅子背,一会儿用脑袋蹭蹭旁边玻璃,时不时还眯眯眼傻笑一下,孟初冬就知道这货开心了。

他打个哈欠,轻轻靠过去,倚着方筝闭目养神。

方筝的身子肉呼呼的很软,却也不失弹性,就像这家伙的性格,看起来没脾气,那是你没触到他的底,触到了,他会比谁都坚持。

“喂,”闭上眼睛没半分钟,脑袋就被人扑棱两下,“你别靠着我,热啦。”

大巴里的暖风开得很足。

孟初冬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睁。

方筝黑线,只得退而求其次:“那你先起来,我把羽绒服脱了。”

了字的尾音还没吐全,刚还装死的鸟就干净利落起来了,然后眨巴两下眼睛,满是期待:“我准备好了,你脱吧。”

方筝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羽绒服”三个字的发音是不是太快粘一起了以至于听着像“内裤”。

脱完羽绒服,孟初冬很自然靠过来,方筝翻了个白眼:“靠一分钟五块钱,听见没。”

没了羽绒服的胖纸在触感上有了进一步提升,孟初冬稳稳靠着,舒服叹息。

方筝没辙,转头瞅了那张脸半天,感慨:“我以前只觉得我妈是上帝派来虐我的,现在看,上帝是派了个二人组啊……”

孟初冬依然闭着眼睛,只是嘴角在听见这话时微微上扬。

团长牌靠垫很销魂,孟初冬的意识渐行渐远,只可惜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大巴忽然颠簸,生生把他颠清醒了。他没动,依然靠在方筝身上眯着,只是思绪慢慢清晰起来,这几天的画面一幅幅幻灯片似的在脑子里过,最后定格在临别的清晨。

那是几个小时前,方家父子都没醒,他也是渴醒了,洗把脸去厨房找水,碰上了也是刚起来准备做饭的刘淑娴。他说了句早上好,便拿着水杯不知道再讲什么,马上离去似乎不妥,留在厨房也显得尴尬,结果系上围裙的刘淑娴忽然来了句:“你还没跟家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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