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灵(167)

二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终于看清了那缠斗中的一抹素色,正是既灵!而与她交战的是一只硕大的飞鸟,说是兽也不为过,头似豹,身似鹰,利齿闪寒光,利爪染鲜血,张开的翅膀足有几丈宽!

既灵不会飞,缠斗至今皆骑在佞方后背,然此刻已落下风,身形摇摇欲坠。

佞方似预感到了背上人的力不从心,一个飞身冲到万丈深渊的正上方,凌空翻滚,竟将既灵狠狠抖落!

南钰和白流双几无犹豫,一个御剑,一个变精魄,咻地冲向既灵,风驰电掣!

佞方见状竟朝他二人扑来,巨大的翅膀犹如一堵墙,半路便将二人狠狠扇回崖边!

南钰和白流双几近绝望,这一来一回,就算他们冲破佞方,也来不及救既灵了!

生死一线间,耀眼的金色光束忽然打到佞方身上,妖兽一声凄厉鸣叫,便从半空重重跌落到地面,翅膀颓然耷拉下来,声音变成了哀鸣。

它落的位置离南钰和白流双极近,近到可以看清它背上那道贯穿头尾的狰狞伤口,极深,极重。

深渊之中升起一朵云,云上托着既灵。

她依然虚弱,脸色发白,但目光锐利,没给佞方卷土重来的机会,祭出六尘金笼,将重伤妖兽收回它应该去的地方。

随着精魄入笼,佞方的躯体慢慢散成无数光点。

尘归尘,土归土。

云朵将既灵送到南钰和白流双身边,后者先施法勾来披风,才由精魄变回人形,来不及系紧,裹着就窜到既灵跟前:“姐姐,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我没事。”既灵缓缓摇头,毫无说服力,但也没给伙伴质疑的机会,“看见谭云山和冯不羁了吗?”

“刚才没有,雾太大,什么都看不见。”回答的是南钰,“但现在——”他抬手一指半空,“跟着它就行。”

白流双和既灵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金色光点,单是看着,便让人觉得暖盈盈。

既灵越看越觉得这光点眼熟,但又不敢断言:“这该不会是……”

南钰帮她确定:“谭云山的仙痣。”

白流双皱眉:“不对啊,收异皮的时候不是咻一下就飞到谭云山身体里了吗,这回怎么不咻了?”

既灵答不了小白狼的提问,莫名的,她觉得南钰可以。

然而南钰不置可否,只扶着她俩起身,随着慢悠悠飘动的光点走。

最终,三人回到景亭。

不光谭云山,冯不羁也在亭子里睡得四仰八叉呢。

既灵不知道景亭起的风沙怎么就把她带回了索桥断崖,只知道自己和白流双苦战佞方的时候,这俩人睡得优哉游哉。

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南钰在,得给仙界伙伴营造团结友爱的人间氛围,她真想朝那俩屁股上各踹一脚!

等等。

她刚刚战斗的地方的确是来时的断崖,可桥呢?无论是缠斗中还是雾散之后,好像都再没见过那道长长索桥……

金色光点没入谭云山胸口,谭家二少终于缓缓苏醒,睁开眼睛,就见既灵那张凝眉苦思的脸。

冯不羁跟他前后脚苏醒,一脸懵懂地环顾伙伴,还有刚分开没多久的尘华上仙,无辜地问:“咋了?”

白流双一腔心酸:“你在这里睡得倒安稳,我和姐姐差点回不来!”

冯不羁被吼了个眼花耳鸣,心口突突的。

谭云山原本还庆幸自己没愣头愣脑往上撞,可听见“差点回不来”几个字,呼吸却一滞。中气十足的白流双不像有大碍,可既灵……谭云山重新去看她,果然,她的嘴唇已淡得几乎没有血色。

“不是睡觉,是昏迷,好端端就昏了我也很郁闷啊!”冯不羁指天誓地喊冤。

谭云山起身走到既灵身边:“伤哪儿了?”

“没大事,别听她乱讲。”想踹人的冲动在看见谭云山眼中实实在在的担忧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很神奇,也很没出息,但既灵不想跟自己的心较劲,至少此时此刻,相比惨烈的战斗经过,她更愿意谭云山从自己这里得来的都是好消息,“别管那些了,看看你的仙痣。”

她有些期待,以至于声音都轻快起来。

谭云山低头扒开领口,愣住,好半晌,才呆呆抬头,有点不可置信道:“佞方?”

既灵用力点头,提起六尘金笼把第四个亮起的孔给他看。后颈的伤也好,身上的疼也好,这一刻都没了,只剩下掩不住的开心,和一丝小小的得意骄傲。

谭云山信了,然而脸上并没如她所料的喜悦,反而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既灵蹙眉:“怎么了?”

就算不夸她厉害,也不至于这种表情吧?

谭云山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不想成仙了?也不尽然。可太多奇怪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发生,似乎都挤到了这怡州景亭,让人很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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