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36)


秀行心中乐开了花,又能学剑术,又得了桃木剑,这桃木剑一看便是好物,绝非凡品,隐隐地甚至透出一股……秀行低头端详时候,忽地呆住:“师父,你哪里弄来的?”
清尊正背转了身,闻言淡淡道:“自是把桃树劈了。”
秀行大叫一声:“什么?”
清尊回头斜睨她:“鬼叫什么,一株桃树而已,我劈不得么?”
宛如一盆冷水浇下,秀行浑身冰凉,想到桃木仙相求之态,一时又怒从心头起,脑袋一热,大声叫道:“你答应我的!怎可失信!你……可恶!可恶!”满心欢喜变作愤怒伤悲,将桃木剑往清尊身上一扔,转身便跑。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忒坏了~~

16、另眼看,融融恰恰

秀行是个直性子,当初秋水君同她说起九渺神君的来历,说他一念执着不肯成仙,秀行刨根问底,秋水君便说他好似在等一人。
当时秀行正同清尊闹了一场,打听的差不多明白了之后,便很有落井下石之意,当下信口哼了句“就算他要等,人家会稀罕么”。
此即,若是不知清尊性子,也就罢了,自会以为此刻这句话他不过是无心而来,但如此情形秀行是经历过的,自不会侥幸以为当真是巧合而已。

秀行颇为心虚,也不照往常般斥责清尊偷听,便低了头,鹌鹑般道:“师父,原来你在记恨我。”
清尊见她并不恼怒,便挑了挑眉,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凝望秀行片刻,本是要好好嘲讽她一顿,此刻却又全无心情,想放手,那手心却似贴在了她的手腕上,挪不开般。
淡漠的眸子里带了一丝茫然,感觉怀中小小的身体有微微暖意,摸起来的感觉并不难受,下意识地想更靠近一些,然而就在手扣住秀行身体往怀中带之时,却反将人一推,喝道:“走开!”

陡然被推开,秀行却不怎地惊讶,她有些习惯了清尊这种“反复无常”,双脚踩在松木地面上,被推得后退几步才站住身形。
目光所及,从他身上挪开,望见地上的那枚玉杯,秀行低头捡起来,犹豫着不动。
“还不走?”清尊略抬头,冷笑望她,“是不是也想来对我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秀行大惊,面上才露出几分惊讶之色,看看清尊雪般的肤色,脸颊上似有淡淡的红,灯光太暗看不清,秀行本能地后退两步,把满心的话咽下:“那我先告退啦。”利落地迈步出了屋子。
清尊冷笑一声,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双眸定定地望着虚空暗夜。

“师父……”耳畔又有极低的唤声。酒力上涌,清尊皱了皱眉转头看去。
秀行进门,小心地将玉杯放在桌上,看清尊不动,便觑着他说道:“师父,方才你问我有无资格等你……你稀不稀罕等我……”
清尊望着她的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算在夜间也如此清澈,清尊淡淡冷笑:“哦?”到底是按捺不住,她这种一碰就会暴跳的个性,他一览无余。
秀行“嗯”了声,才又说道:“我还未回答师父……”
清尊漫不经心看头顶:“那你说便是了。”
秀行道:“我是因担心师父才等,看你无事回来便放心了,如此而已,谈不上有无资格去等,若说资格,我是弟子,也并不能说就没有资格;另外,我是一心等师父看师父安好,见您老人家安好回来了,我便也心安,至于师父你稀不稀罕,在不在意,或明白与否,那是师父你的事……跟我无关,从来我只等便是了,只因我自己想要等。”

暗夜里头好像有道雷在清尊的耳旁响起,他蓦地转过头去:“你……”
眼前人影一晃,却是秀行已经极快地跳出门去,双手扒在门口,探头出来道:“师父莫恼,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师父好生安歇,徒儿告退了。”
她小心翼翼,防备着清尊又突然发怒,因此隔着门扇,只露出一对眼睛一边骨碌碌转动,一边闷闷说话。
以如斯荒唐姿态说罢后,清尊未及开口或动作,便听到耳旁劈里啪啦地声音,是秀行逃命似地赤脚跑过廊下,跑过桥上,回到她自己的屋内去。
清尊侧耳倾听她的脚步声远去,双眸微微闭上:“从来只等便是了,跟他人无关么?哈……”竟然一笑,金眸之中光芒闪烁,笑意极美,如明珠摇曳,暗室生辉。

秀行一口气跑回房中,想到方才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总比憋闷着强,且清尊又回来了,这三天的等待同担心尽化作烟云,不由地神清气爽,偷偷到窗口往那边张望过去,却见灯光依然,依稀能看到自床榻上垂下的一抹衣角,随风微微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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