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58)


顷刻间,清尊睁开双眸,冷冷哼道:“原来……哼!没用的丫头。”

秀行伏在床上,似睡非睡。回想起昔日在萧家的种种。
原来这宁云赐,也算是秀行的一个对头,宁云赐的家里,是天水宁家的别族分支,原本居住天水,却在十年前迁居到了玉华,宁云赐也算是个天资极好的,又生得极貌美,在宁家也被看得如明珠一般。
鲁家同萧家交好,鲁元初时不时地来萧家做客,同秀行算作青梅竹马。
但宁家系出天水,也是有头有脸的,鲁元初的爹鲁瑛垣本就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主,自不会错过,也都照应的面面俱到。
鲁元初自是认得这宁云赐,宁云赐自小被家里宠爱非凡,娇纵之极,鲁元初是四族之中极为杰出的后生子弟,人也英俊,性情好不说,行事上也如他爹爹鲁瑛垣一般,是个极面面俱到,会做人的。
秀行同宁云赐也不陌生,在四大家族的聚会上,亦或者是许多其他场合,两人或多或少也接触过,秀行听说这宁云赐不凡,起初还有个“互相切磋”的意思,怎奈宁云赐被捧惯了,又知道鲁元初同秀行有些亲近,便格外敌视秀行,几次三番接触下来,她每每都针对秀行。
秀行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好脾气的,起初不知宁云赐为何如此,也就罢了,后来知道她有心闹事,便毫不客气地同她打了一架。

那一次也是闹得颇轰动,宁云赐落败,但下次见了秀行,却仍不知悔改,跃跃欲试地挑衅,秀行懒得理会,被她说恼了,两人便再动手,起初是法术对决,后来便拳脚相加。
秀行只当宁云赐是个无事找打之人,有两次秀行下了狠手,把宁云赐的脸上打了几下,打得她鼻青脸肿,本以为她会收敛,谁知道宁云赐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越挫越勇,有时候知道自己拳脚上讨不了好,就只动嘴皮子乱骂,——秀行在这方面却是赢不了她的。
也不知她从哪里听到风声,料定秀行是一心想嫁给鲁元初的,于是便又喜拿这件来说事。

秀行半梦半醒里,恨恨想道:“该死的宁云赐,若我现在不是跟着师父,任凭你怎么求饶,也要打死!”
一时又想:“元初哥哥明知道我跟她不对付,却怎么总又跟她一起?”想到这里,心里又酸酸地。
过了一个时辰有多,她便爬起来,出外一看,见清尊仍坐在窗户边儿,背对此处。

秀行见桌上饭菜都备齐了,可是个不曾动过的模样,便上前道:“师父。”
清尊也不搭腔,秀行走前几步,道:“师父,你怎么没吃东西?”
清尊这才回过身来,道:“生够闷气了么?”
秀行一怔,而后低头道:“师父……”不知为何,先前压下的那些酸涩,忽地变本加厉涌出来,化作一股委屈之意,秀行咬着唇,不敢做声,生怕自己会落泪。
清尊看了她片刻,淡淡道:“去吃点罢,吃完了,带你出去看热闹。”
秀行吸吸鼻子:“师父也一起吃罢。”
清尊起身,走到秀行身边,他原就高,她又低着头,清尊看的分明,方才在床上滚,她那头发都有些毛糙糙地,额前的流海儿有一缕还不驯顺地斜戳着,看得他几分好笑,先前心里那点儿冷嘲热讽也不翼而飞,伸手用力一按那头,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了,只哼了声。

两师徒对面而坐,吃了一会儿,听外头锣鼓喧喧,越发地热闹了,秀行饿了,慌里慌张吃了碗饭,便道:“师父,我们出去玩耍!”
清尊只是吃了几根青菜梗,便只顾看她狼吞虎咽,此刻见她一抹嘴,正好把嘴角那一粒黏黏的米粒摸到了腮上,差些便喷笑出来,却仍不语,只闲闲道:“饱了?”
秀行点头如小鸡啄米,清尊瞅着她清澈双眼,又看看那粒牢牢黏着她的米粒,笑吟吟道:“那我们便出去玩耍。”
秀行跳起身来,开了门,随清尊往外而行,他依旧是青丝淡服,戴着面具,幸好这一时南来北往的异人多得是,因此也不算怎地瞩目。

街道上果真处处灯火辉煌,看那人潮,竟比白日更多,秀行生怕走散,依旧拉扯清尊袍袖,紧紧跟着。
清尊边走边道:“这功夫,最热闹不过的,是城外的三清山。”
秀行道:“为何?”
清尊道:“城内多是修道者,因此那些精怪,若非是道行高深的,不敢入内寻死,三清山又高,适宜抢夺月之灵华。”
秀行道:“师父要不要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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