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4)

王妃,实在很让我搞不清。

更搞不清的是,她现在居然口口声声,把错全推在我身上,说我冷落她,不但说我是断袖,更说我无能。

这难道真的是我的错?

断袖一事暂且按下不表,她不愿理会我,总不能本王便因此做和尚。

那我才真的是有毛病。

正在此时,门边的那只粽子忽然开口道:“王爷,草民与王妃并没有做出那种事!”

厅中顿时又静了一静。

云毓那双雪亮的眼又看看他再看我。

粽子一双清亮的眼睛坦坦荡荡:“草民蒙王爷恩惠,得以借宿在王府,此等悖天逆伦之事,纵使粉身碎骨,也万不会做。”

他闭上双眼:“王爷和王妃可以杀我,处置我,但王妃如此辱我名节,更辱没王爷名声,草民万万不能容忍!”

他的声音不算大,也没有多少起伏,但不知为何,在寂静的厅中,带着一种慷慨陈词的味道。

王妃再厉声一笑,截断他的话尾:“名节?哈哈,你这种人居然口口声声说名节?实在好笑啊好笑!要不要我说给众人听听,王爷把你带回来是做什么的?”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毒的讥讽,我终于不得不说话了:“王妃,何重乃是本王惜其才学,聘回的帐房,你应该知道。”

王妃道:“王爷,事到如今何必再装模作样?你和你带回来的年轻男人,有干净过么?”

吭,客座上的云毓又笑了一声。

何重涨红了脸:“草民……”

事到如今,本王不得不怒道:“王妃,你还要信口雌黄到几时,本王何时将和本王不干净人带回王府过。”

云毓猛咳一声,放声大笑。那贺小御史脸上万种颜色开花,像是早就木了。

第4章

眼看已是一塌糊涂的局面,我长叹一声:“好罢,王妃你也闹了,该让人知道的也都让人知道了,此事暂且到此为止。”喊了护卫上来,把王妃和何重带下去,暂时各自关押进静室中了。

王妃被拖下去时,仍然挣扎不停,口中大声斥骂,被拖走半晌,声音仍绕梁不绝。

云毓转着杯盖道:“今天可是运气奇巧,没想到带着贺御史前来拜会,竟然看到了千载难逢的场面。”

贺小御史呐呐不言,瑟瑟发抖。

云毓笑向他道:“你不用怕,你我看到了不该看的情形,算是开了眼,就算王爷要把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灭口,还有这么多人,连同我一道和你作伴是不是?”

灭口灭口,谁能灭得了众人的口?

只怕不到半天,本王这个绝世大乌龟的名声全京城人都该知道了。

云毓抿了口茶,又啧了一声:“方才我看,那个叫何重的小书生长得颇清秀,王爷最近的口味越来越素了。”

我嘴中发苦,突然懒得解释。

解释了谁又信?关于我的名声,我的解释一向都没人信。

我虽断袖,但一向只在秦楼楚馆中混,从未染指过良家。这个书生何重两个月前还在冬天时,当街卖字饿昏在街头被本王一时好心收留在府中,顺便让人在帐房中给他安排个差事,只当随手积点德了,过了这些日子,我都快把他忘了,谁想王妃居然生出了如此联想。

此事算是我连累了他。

而且我委实不信,他能成了王妃的奸夫,还做了爹。

云毓搁下茶杯,起身道:“王爷,你再不把我和贺御史灭口,我们可是要告辞了。”

我苦笑道:“今日让二位看了笑话,便不远送。”

云毓拱了拱手,带着贺小御史施施然离去,我坐在椅子中,突然有点想让谁此时一棍子把我敲晕了。

仆役丫鬟们都偷偷摸摸用怜悯猜测的眼光看我,到底还是王府中年纪最老的内务管事张萧小心翼翼向我道:“王爷,王妃一事……”

我抬指压了压额头:“暂且不要漏出风声,先找个郎中,给王妃诊脉。”

王妃的脉象确实是喜脉,大约已怀上近两个月了。

这娃是谁的都不可能是本王的,两个月,也恰好是何重进王府的天数。

消息传得比我想象得还快,下午,就有内宦传皇上的口谕,召我进宫。

御花园之中翠叶荫荫,鲜花妍妍。我踏上蜿蜒的游廊,廊下御池中的锦鲤被人喂惯了,捕到一丝人影便摇头摆尾地聚拢到一处,一簇乱红,追随在池上的人影后。

游廊尽头,转过两簇花丛,一块奇石,门扇半开的殿阁内,那道明黄的身影正握卷执笔,内宦通报,闻得宣进之声后,我跨进殿内,恭恭敬敬在案前跪下。明黄的衣袖微动,放下手中的笔与书卷:“皇叔来了,快快平身,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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