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和双手都不管用的后果是,她解了半天都没能解开他的衣结,并且……出现了无法解开的趋势?
唐天霄握住她的手,叹气道:“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朕睡了?”
她无辜地望向他,吸吸鼻子道:“中原的衣服我没怎么学会穿呢!这衣带……花样多了点。”
“哦!”
唐天霄向她笑了笑,低头自己摆弄了片刻,他那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带便轻轻脱落下来。
可浅媚不敢说话了,继续绞着手指。
唐天霄走过去,轻轻将她的外袄卸了,又解开她的裙带,露出里衬的单薄中衣中裤。
他拍拍她的头,笑着吩咐:“到c黄上去。”
可浅媚低声应了,转身脱了鞋,蜷到c黄榻里侧。
眼见唐天霄走近,她的手又在绞动,却笑了笑:“皇上,我不害怕。”
唐天霄不答,只伸过手指,在她鼻子上用力刮了一下。
她满面通红地一缩头时,唐天霄已拎过锦被,替她严严实实覆好,然后自己搬过一条锦被,走向一旁的软榻,竟侧身卧了上去。
可浅媚愕然。
唐天霄叹道:“搞得像朕在强迫你一样,真是无趣。”
他可以风流,却绝不下流。
他有他的风度,尤其……对着眼前尚存几分天真的少女。
不忆卿卿,满枕蝴蝶梦(十)
感觉着锦被的柔软暖和,可浅媚张张嘴,没能开口。
唐天霄舒展着腿脚,把锦被盖得舒服些,沉默片刻,又问:“听说北赫的规矩,和大周并不一样?大周讲究男女有别,有的夫妻在结婚之前都不曾见过一面。而北赫……听说男男女女杂居一处,女儿家嫁的郎君,常是相处颇久情投意合的情郎?”
“情郎……”可浅媚望着两人之间隔的浅黄色薄帷,嘀咕道,“我没有……”
唐天霄哧笑:“朕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儿,谁问你有没有情郎了?”
但他仿佛又因为她的这句话高兴了些,在软榻上翻了个身,笑道:“以后,你就有情郎了!朕便是你的情郎!快睡吧,朕闲了就带你骑马打猎去。”
可浅媚怔住,刚因松了口气而有些回温的手脚似乎又凉了下来。
软榻似乎太窄了点,唐天霄辗转得有点困难,忽然便想起,他已经很多年没睡过这样的软榻了。
他的爱妃们用尽心机,耍尽手段,得他偶一眷顾,莫不邀宠献媚,唯恐侍奉不周,惹他厌弃。
其实她们终究不懂得,他是不会厌弃的,只要她们有她们存在的价值。
出神地望着红烛跳动的灯火,他听着c黄铺上低微的呼吸,忽然道:“以前也有个女子,总是让朕孤伶伶睡在榻上。可那时,朕每天都很欢喜。”
c黄铺上连低微的呼吸也听不到了。
自然不会是睡着了。
是因为紧张而屏住呼吸,还是在凝神侧耳倾听他继续往下讲?
心头再次涌上的钝痛中,唐天霄懊恼。
怎会又提到她?
这个对男女之道畏怯不已却努力装作勇敢的北赫少女,才是他势在必得的极品。
如果她的内心若和她的外表一般清澈美丽,他能不能很快在那里铭刻下自己的烙印?
从此和别的妃子一样,以他的悲喜而悲喜,以他的喜好为喜好,随时看着他的眼色,以承欢于他而得意……
他要收伏她,连人带心。
一定只是因为喜欢看她明亮的笑容,绝对不会因为她长得像谁……
唐天霄再望了一眼薄帷后掩在锦被中的纤巧身形,轻轻一笑,打了个呵欠。
他曾亲自领兵征伐,奔波于风里雨里金戈铁马里,不知历了多少的艰辛,其实对c黄榻并不挑剔,觉得心头安稳些,便很快陷入沉睡。
可浅媚始终保持着最初蜷卧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唐天霄睡熟很久,铜壶滴漏的刻度悄无声息地画到了三更天,她才动了一动,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胸。
松散的中衣下,依旧肌肤如玉,高耸丰满,并没有因为唐天霄的轻怜蜜爱留下任何痕迹。
可到底不同了,不同了。
她的唇齿间满是他的味道,她的肌肤上满是他的气息。
或者,不只味道或气息这么简单。
不忆卿卿,满枕蝴蝶梦(十一)
陌生而异样的阳刚气息,混合着龙脑和兰芷的清香,那样扑头盖脸地笼住她,侵入她,与她交融……
她猛地将头埋入衾被中。
直至……在窒息中快要晕厥,才无力地放开自己,在一阵阵的倦乏中感觉到慢慢袭来的一丝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