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媚·恋香衾(183)

但他定定神,只咬着牙吩咐道:“来人,给她洗浴!她……太脏了!”

卓锐不敢迟疑,忙令人把她带出去,亲自去叫人预备。

半个时辰后,身旁仿佛有动静。

唐天霄抬头时,却是靳七不知什么时候被请过来了。

他捧着一个包袱,俯身陪笑道:“皇上,是不是把裹下伤,把衣服换一下?”

唐天霄低头看时,自己被可浅媚打着的地方衣衫破碎,满是血污,有半干的,也有新流出来的。

他苦涩笑道:“她下手可还真狠!”

他始终没觉得那伤口怎么疼痛,倒是没受伤的心口一阵阵抽搐般地疼痛着。

隐约便明了可浅媚为何一鞭落下后便不敢再动手,由着他捉她捆她,甚至,打她。

她心里有别人,也许别人的分量更重些,可她心里到底也有他。

她敢对大周皇帝动手,可却不晓得该怎样对曾经朝夕相处的爱人动手罢?

其实……她并不够狠。

他黯然一笑。

他竟会为此觉得有一丝安慰?

帝王的爱情,竟然可以如此卑微?

伤口虽然长而狞狰,到底只是皮外伤,有靳七帮他敷上宫廷特制的上等伤药也便够了。

再换上洁净的常服时,唐天霄的心神已安定了些。

挺直身体走出屋子,他站在廊下,默然望着庭中纵跃啄食的雀儿时,另一边的屋子里,卓锐送出了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

他皱了皱眉。

卓锐忙上前低声回道:“因淑妃久久未醒,呼吸甚是微弱,微臣怕有个好歹,斗胆请了民间的大夫先过来稍作诊治。”

唐天霄冷哼一声,道:“有个好歹又怎样?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留她作甚?”

卓锐便垂手不语。

唐天霄想着卓锐所说的久久未醒,只怕是指可浅媚连被人泡入水中洗浴许久也不曾清醒,心里又微觉焦灼,瞥他一眼,又忍不住问道:“大夫怎么说?难道她这等有能耐,还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不成?”

“皇上放心。”

卓锐忙道,“大夫也说是一时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应该无甚大碍。头部受的伤一时却看不出深浅,若是脑部受了创,近期可能会有头疼、呕吐等症状。”

唐天霄冷笑道:“她还头疼?朕遇上她,才真的头疼!”

卓锐不敢接口,悄悄望向那间屋子,使了个眼色。

屋子里便娉婷走出一少女,提了一盆衣物站在门前问道:“哥,这些衣物怎么办?”

卓锐忙道:“皇上在此,小妹不许大呼小叫!”

卓小妹便急急跑来见礼,顺手将那衣物搁在了唐天霄跟前。

唐天霄素性随和,纵然心绪再烦乱,也不至迁怒一名闺阁弱女,点了点头道:“不在宫里,也不必如此多礼,忙你的去吧!”

卓小妹应了,看了卓锐一眼。

卓锐便道:“那可淑妃的衣物和佩饰,如何处理?”

唐天霄只想着那衣服上沾着的另一个男人的气息,便觉怒不可遏,沉声道:“这点小事也来问我?那些脏东西还不扔了?”

卓小妹忙端过衣物,待要走,又悄声问她哥哥:“这鞭子也扔了?看来挺贵重的。”

卓锐道:“扔了吧!”

卓小妹在脏里翻着,却又抓出了一样东西,继续问道:“这个荷包不值钱吧?不过倒还精致,我可以留下来自己玩吗?”

卓锐便不说话,只拿眼望向唐天霄。

唐天霄一眼望去,竟是盛着两人所结头发的那只月白色荷包!

他自午间再度和可浅媚碰面,便已留意到她通身深色衣裤,素常从不离身的荷包已不翼而飞,只当她割爱离去时一定也随手弃去,口中虽说不出来,心里的确难受之极。

此时蓦地见到,他已忍不住一伸手便将那荷包取在手中,小心打开时,里面的同心结却是整洁光亮,一丝不乱。

再看那荷包时,也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他问道:“这荷包,她放在哪里的?”

卓小妹答道:“哦,她用丝绳穿了,贴身挂在胸前,藏在小衣里。我本来还以为里面不知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卓锐忙瞪他妹子,“不许胡说,快下去!”

卓小妹一吐舌,抱了衣物飞一般地跑了。

而唐天霄紧捏着荷包,紧紧皱着眉,却已分不清是痛楚还是怨恨了。

再回到正厅坐定时,外面战局已经清扫完毕,陈材正带了两名近卫候着。

唐天霄问:“可曾抓到活口?”

这里是瑞都,天子脚下。信王再厉害,也无法和唐天霄布下的天罗地网相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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