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谁主(298)

十一微一恍惚,“你把我先前收起来的一些东西拿到韩府去了吧?用在韩天遥身上的毒,他不尽快谨慎处理,未必保得住小命。你虽吃了大亏,倒也算为自己报了仇了!”

小珑儿一愣,叫道:“可刺我的不是他啊!是聂听岚那个不要脸的大贱人!”

“嗯?”

别说十一,连齐小观、李藤都已怔住。

剧儿已经托了一托盘的羹汤清粥走进来,“珑姑娘,看看爱吃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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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医药样样不缺,加上齐小观回来,纵然先前做的衣衫都多了条袖子,到底还在小珑儿跟前能说能笑,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快活很快便让她忘却先前所有的绝望和仇恨。心情大好后,她的身体也便随之一日比一日好转起来。

琼华园已开始重建,十一便依然常回琼华园住着,只是宋昀很难再寻到机会前来琼华园探她了。

除了册后大典那边会有意无意间用琐事拖住他,随着魏人催逼犒师银,朝堂上主战与主和两派之争也愈发激烈,连皇帝大婚前后是不是适宜大动刀兵都被搬上朝堂争得面红耳赤。

大楚祖制,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历代皇帝于虽不如太祖、太宗英武,却多宽仁开明,连小小县尉都能上疏建议皇帝减少后妃,朝中重臣面谏廷争的便更多了,素来受到敬重,极少会因言获罪,故而楚国大臣对本国兴衰存亡的责任心极强,所谓“位卑未敢忘国忧”,所谓“男儿独患无名尔,将相谁云有种哉”,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种种警世之言都是出自大楚朝的名臣。

施铭远虽然主政,但那些刚烈大臣连皇帝谕旨都敢反驳,与他意见相左时更不会相让。

如本朝名臣甄德秀,才高德望,在朝野内外声名极大,宁宗时也极受敬重。鉴于大楚兵力国力,他不主张主动出击收复故疆,更大力反对纳贡称臣,认为靺鞨人贪得无厌,以楚国贡奉壮大实力,更将置大楚于险境。

何况这年与魏人交战并未落于下风,朝中大臣士气大涨,附议者极多。

施铭远浸。淫权术,到底习文出身,便不得不忧心死后落个卖。国的声名,故而面上也不敢太过嚣张,只能一边硬着头皮听着,一边暗打别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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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最开明最宽仁的朝代,不是汉唐,更不是元明,而是宋朝。宋朝是文人的天堂,有昏君,却绝无暴君。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比起朱元璋杀尽功臣、杀尽举国豪富的手段,不知仁慈高超多少。不过南宋经济之富庶与军事之积弱形成的反差着实让人扼腕。嗯,题外话了。后天见!

☆、217.别,故人难聚(一)

自从那日尹如薇拿出宁宗遗诏,云太后便常因凤体违和不去前朝听政,宋昀眼看便要大婚,虽然尚未有大臣上书请求皇帝亲政,但双方争执之际,也不免要他从中做主,一方要他回绝魏人以振兴大楚江山,另一方则建议以百姓福祉为重,别再将大楚拖入战争泥潭。

宋昀虽然处事玲珑,但这事儿从南渡开始已经吵了多少年,又岂是他一个未亲政的帝王所能轻易决断的?

进了六月,甄德秀连连因他事被弹劾,终于在六月初十被罢官,紧接着附议的大臣也陆续贬黜的贬黜,外放的外放,待南安侯扶病入宫见驾试图挽回,宋昀也只是温言安慰,但言语之间,依然表明须听从母后与施相意见。

十一虽常不在宫里,却趁着新帝需要人手时将不少凤卫陆续安***宫,朝中动静了若指掌。

齐小观见小珑儿捡回了小命,也渐渐恢复了生机,便开始留意朝中消息,暗自皱眉不已。

他寻机问向十一:“既然当日韩天遥并不是有心害死我们,小珑儿也不是他伤的,连当日被他软禁在回马岭的凤卫也被放回来了,你是不是该给他解毒?”

十一低头逗着吃饱喝足的狸花猫,“他不是有心害死我们,可凤卫毕竟因他死伤惨重,你也因他伤成这样,而我……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血痂已褪,但疤痕却少不了,近颧骨处的一处伤痕还很明显,便是脂粉都掩饰不住。

齐小观却坦然而笑,“师姐这样子也蛮好,省得招蜂惹蝶。何况终身已定,怎样的容颜都已不打紧,师姐原不是喜欢仗着美貌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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