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乱:飞凤翔鸾(98)

抬眼处,入口已被紧紧阖上,不露纹丝光亮,忙叫道:“紫萝公主!”

只听紫萝在外笑道:“云大小姐,下面安全的很,而且干粮和清水都有,你在里面好好呆上十天半个月吧,有机会我自然放你出来,引你出宫。”

云飞飞忙又奔到出口处,大声呼唤,又用力推得出口,哪里能动得分毫?

而紫萝的笑声,却已去的远了。

云飞飞恨恨地敲着入口处的坚石,方才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径冲到这鬼地方来。这样一来,司马澄固然是找不到自己了,而叶翔若是寻到皇宫,又要有怎样的能耐,才能摸到这般隐蔽的暗室中来?

她实在没有把握,紫萝那样深沉的心性,还会不会主动放她出来?

只怕,她喜欢叶翔有多深,对云飞飞的恨就有多深吧?

和司马澄一样的疯子……

当下也别无他法,既来之,则安之,趁了火折未灭,径向密道深处走去。

走了一段,忽见前方隐有光芒,心中大喜,忙冲上前去,却见了一个虚掩的房门,推开时,顿时被满室的璀璨幽芒耀花了眼。

原来那密室顶部,悬嵌了十余颗鸽卵大小的夜明珠,耀耀明辉,清凉柔白,如十数盏小小的灯火,将整个密室照得甚是明亮,如同十五时的月色如霜,足可令人清晰视物了。

屋内陈设很是简单,石榻上铺了云丝绵被,石桌上放了一大布袋的干馍,三只大水袋,还有一个油纸包了密封的罐儿,居然是一罐子酱菜!

倒还真够云飞飞吃上半个月了!

但云飞飞一屁股坐到石椅上,却觉得自已快疯了。

在这鬼地方呆上半个月,对着冰冷的石壁,天天吃着干馍清水?

那她情愿再去过那不断逃亡的日子,哪怕天天昼伏夜出,把脚底磨出无数钻心疼的水泡……

那样的日子,为何如今想起来,都只剩了甜密?

不期然,又是叶翔那映了满天星光的安静眸子,默默望天,默默喝酒,然后默默回头,冲她温和一笑,如春风清晨里,初露天际的一抹微阳。

原来,原来,那一路不觉出苦,只为有你,有你。

叶子,叶子……

云飞飞向着那颗颗明珠微笑着,忽然间便掉下泪来,淋在满的笑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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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夜探(一)

夜,未央。

公主无寐。

紫萝正独坐凉亭下棋。

宫女内侍,都给她赶得远远的,一个不剩。

亭周那夜里随风漫起的粉色纱幔,映了那紫衫透寒的少女更形寂寞。

左手白棋,右手黑棋。

左手右手,尽在自己掌握。

但便是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又有何意义?没有了对手,成败原只在自己的心中,脑中,手中。

她有些无奈地叹气,又吃了一个黑子,呆呆看着白子必胜的棋局发怔。

“左手对右手,自己对自己,紫萝,你这棋,下得也太过无趣。”

有男子喟叹,牡丹丛的暗影里,慢慢升腾起暗黑的人影。

紫萝笑了。她塀去所有人,所守候期盼的,无非就是眼前这一刻。

她一伸手,已将满盘棋子搅得混乱,再辨不出黑子白子哪方成,哪方败。然后娇啧而笑:“我便估料着,白大哥和三哥哥也该到了。”

她的黑眸顾盼流光,明辉闪烁,却越过了牡丹丛中白天曜那挺立的高大黑影,看向了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那欣长身影。

叶翔,似乎又瘦了许多,曾经明亮得足以辉映人心的眸子,笼了黯淡的愁意,肆慢地铺展着忧伤,再也无法隐藏。

云飞飞,李清容,谁都是他的爱,谁都不肯轻易抛开,哪怕舍了性命,舍了尊严,舍了他所能割舍的所有快乐,他都会去维护她们,用整个的灵魂和感情。

那紫萝呢?走了那么多年,还只在他心房外彷徨,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么?

“紫萝,知道飞飞目前情况么?”

叶翔已匆忙询问,无可掩饰的焦灼和担忧,铺天盖地。

紫萝怔怔望着她守候了许多时候的男子,忽然笑了:“她么,应该没事吧。”

叶翔抢上前一步,正要说时,白天曜已搭上他的肩,不紧不慢道:“三弟,坐下来听吧。紫萝不是外人,自然会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叶翔应一声,果然坐了下来,却已将手撑住了额,按压着太阳穴。

“怎么了?”紫萝去抓他的手,担心地问。

“他没什么事。”白天曜答道:“只是他累得够呛。他的身体本来就不曾复原,而这些日子,又是伤上加伤,加上连日奔波……等救出云姑娘,你也得好好休息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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