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茉落的妹妹莉落也忙跟着说道:“小孩子家性情犟,也得慢慢教导才成。太过严厉了,怕公子受不了啊……二岛主和林爷又不在,没人劝他,积在心里拖成大病来,可就糟了啊!”
“我对他……真的很严厉么?”楚宸似在问人,又似在自问。
茉落快手快脚将几碟菜,两碗羹汤,连同碗筷一齐收拾入一个柚木的提盒里,笑道:“我们都知道岛主心里疼他,怕纵坏了他脾气才严厉些。”
她说这话口气,分明是说楚宸待乐儿颇是严厉了。
难为她们,给苏小乐整了那么多次,还肯帮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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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偶想写活跃些的,不知怎么,又有些沉重了!
郁闷啊,郁闷啊……
你的呼唤
楚宸到底还是亲自带了食盒去看望乐儿了。
他望着那漆黑的屋子,已忍不住向着敏儿愠问:“为什么不点灯?”
敏儿忙道:“公子不许啊!一见亮光就叫起来,不准点灯呢。”
楚宸皱眉,让敏儿拎了食盒,自己推开门,径自点上油灯。
坊亮光才一跳,已听到有人嘶哑地叫道:“不许点灯!不许……”
那声音,似被纸撕裂一般,沙哑而痛楚,带了无意识般的蒙昧。
楚宸心头一紧,忙奔过去看时,只见苏小乐紧闭着双眼,两颊窜得通红,却已比以往凹陷许多。
仂伸手一摸,竟是滚烫。
“滚……走开!”这骄纵的少年,即便处于半昏迷状态,也不改他的嚣张跋扈,一双手胡乱地去推打着楚宸,却已十分无力。
“乐儿,是我!”楚宸已再掩不住自己的焦急,柔声说着。
他待苏小乐,本就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凉薄无情。
他再不知,那一声温柔的呼唤,却将苏小乐等了两天两夜,近乎绝望的心,在一瞬间便从死灰中复燃,并且熊熊燃烧。
苏小乐勉强睁开眼,握了楚宸的手,摸了好久,才似意识到不是梦,居然……
一下子抱住他的腰,已再忍不住,呜咽着抽搐着肩膀,却是委屈之极,再按捺不住了。
楚宸无言地拍了拍他,迅速叫过敏儿来,报了一十余味中药,令立刻派人去为公子煎药,又让人即刻取了伤药来,为苏小乐敷用。
这一晚,楚宸陪了苏小乐整整一通宵,换药,服药,喂食,喂水,甚至在他睡着时为他擦洗身体,温柔焦急的细语,一如当初。
他再不知,不过一夜的体贴,已将五年来自己苦心拉远的距离,再度拉到近无可近……
自然,苏小乐并没有真的睡着……
正如楚宸所猜,他从小和糙药打交道,虽然伤口发炎,倒有一大半是因为自己刻意糟蹋所致,发烧虽是厉害,神智也有些模糊,却一直不曾真正昏迷。
甚至,他叫唤饿了,叫唤口渴,叫唤伤口发痒,都是在神智清醒时说的,为的自然是看看楚宸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或者说,放在心上。
半醒不醒间,他抱了楚宸,一声声哽咽着呢喃:“我以为……你盼着我死,再不想见我。”
楚宸大部分时候,只是沉默,沉默地将他渐渐赶上自己的躯体紧紧抱在怀中,实在见苏小乐颤抖得厉害时,他才会轻声说道:“我怎会……不想见你呢?”
苏小乐将头埋在楚宸的胸腹间,嗅着那甜丝丝的味道,咽着口水抱怨:“你不是把我当成垃圾么?不是巴不得将我扔得远远的么?”
楚宸低了头,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发。
乌黑如缎,和他父亲的一样。
他的父亲……
他本是他父亲一辈的人,而这孩子,本该叫他叔叔。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不能用最平和地心态,和以往一样宠他怜他?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孩子粘他粘得已经不正常,甚至霸道到无法容忍他和旁的女人同处一室?
“我不会扔了你,你乖乖的……”楚宸说着,心头却是一片茫然。
可什么,才叫乖乖的呢?
光是不捣蛋,不作弄人,就算乖乖的了么?楚宸自己也说不上来了。
好在苏小乐也不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只是用力地在楚宸怀里蹭着,蹭湿了他的衣衫,让那种湿意和暖意,直直地烫在他的心口。
苏小乐很希望楚宸能和小时候一般,睡到他的c黄上来陪着他,但他终于没有说出口,只敢让楚宸坐在c黄边,享受他温柔的怀抱,久违了五年的温柔怀抱。